这场引起朝野上下关注的大风波由高公子作为导火线,引起林晧然和黄仲达产生直接冲突,彻底激发了顺天府衙内的矛盾。

林晧然率先出手,选择弹劾于两淮巡盐御史徐爌,间接对黄仲达进行攻击。而徐党为了保住徐爌,选择让黄仲达出来背锅。

面对徐爌的陈情和八位监察御史的攻击,林晧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善罢甘休,却又拉着尹台和宁江等人援助,让到冲突当即升级。

最终,林晧然迫得不愿意节外生枝的徐党甘愿妥协,而高耀将高公子亲自押送到衙门受罚,是以林晧然的胜利而告终。

只是谁能想到,事情到这里还有后续。就在这个时点上,参与到这次争斗中的尹台,却被任命为会试主考官。

虽然这两件事看似毫不相关,但宁江隐隐看到了这其中存在着相通之处。亦是如此,他产生了大胆的推测,林晧然如此大动干戈的真正企图并非全是跟黄仲达斗,其实是要助尹台担任主考官。

不论事情经过怎么样的曲折,林晧然无疑是算计成功,取得了他所想要的结果。

林晧然显得人畜无害,面对着宁江的质问,却是微笑着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会试的主考官是由圣上钦点,我怎么可能有这种影响力,你亦太看得起我了。”

杨富田有着很强的表现欲,当即插嘴进来道:“我明白了!你让老师上奏疏帮你,其实亦是老师在帮他自己,可以借此机会在圣上面前露脸!”

很显然,他相信了宁江的推断,认为林晧然就是幕后的“黑手”。

宁江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否决他这个推断,转而认真地说道:“你让老师弹劾高耀,其实是要老师表明立场,从而得到圣上的青睐!”

在当下的官场中,嘉靖喜欢玩弄权术,这早已经不是秘密。尹台在自绝于徐党和严党之时,未尝不能置死地而后生,成为圣上制衡两方权力的“工具”。

当然,这种事情有很大的偶然性,且承担着一定的风险。只是相对于收获,恐怕很多人都甘愿冒险,从而博取这个大机遇。

林晧然面对着这二个的猜测,甚至这几乎就是全部真相,但却没有进行明确地回应,而是认真地告诫道:“不管事实如何,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圣上之所以选择老师担任会试主考官,那是因为老师是最合适的人选,无论声望、资历还是地位,都是最佳的人选,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有些事情能做,但却不能说。虽然这种事必定瞒不过大人物,但彼此都会心照不宣,若是大嘴巴传到圣上那里,那真的就是找死了。

林晧然从来都不是得意忘形的人,更喜欢低调做官,默默地汲取养分成长。特别当下他们谋得了巨大的好处,这时就更应该默默壮大己身,坐观严党和徐党龙虎相斗。

面对着林晧然的告诫以及谨慎,宁江和杨富田相视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深知林晧然说得很对,当下还探讨这个问题是不合时宜的,不过林晧然此次的谋算让他们二人暗暗心惊。

如果说严嵩和徐阶是老狐狸的话,那这一位就是小狐狸,是官场中的天生王者。

会试主考官的人选尘埃落定,这个京城注定不会平静,难免要为这出乎意料的结果震惊。

无逸殿,内阁。

身穿蟒袍的严嵩伏首在案前,时而传出一个咳嗽声,旁边放着一个青色的痰盂。

尽管已经年迈,精力显得不济,但他还是兢兢业业地处理着政务,跟着过去一般无二。

他的眉毛雪白,长而浓密,却是紧紧地蹙起。虽然重建万寿宫可以调用三大殿的木料,但真正进行重修的时候,才发现给徐阶坑了。这里的花费同样不小,几乎等同于要斥资再修一座宫殿。

且不说征用的数千民工,单是粉刷宫殿所需要的油漆,这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工程还没有进行到一半,结果就花费了近十万两,致使大明的财政雪上加霜。

面对着当下捉襟见肘的财政,严嵩却是暗感头疼。虽然广东的市舶司有了丰厚的回报,鄢懋卿整理盐政亦颇有成效,但却仍然难以解决财政的窘迫。

“严阁老,会试的人选已经出来了!”他的侍从走进来,在他身侧连声地说道。

事关这份丰厚的政治资源,他亦很是重视。若是在以往,要么是为己所用,要么就给予构不成威胁的人。只是在今年,却是多了很多的变数。

严嵩的眉头微微蹙起,当即询问道:“严讷?”

严讷,南直隶常熟人,嘉靖二十年的庶吉士,现任礼部左侍郎。他的资历和地位,无疑都胜任会试总裁,特别他是徐阶所力推的人选,而他本人又颇得皇上的赏识。

在这么多候选人中,如果袁炜没有机会的话,那严讷无疑是第一热门人选。

侍从正要回答,一个充满着震惊的声音从隔壁传来道:“怎么会是尹台?怎么会是他?”

徐璠自从负责重修万寿宫,这隔三差五便往内阁跑,对朝政大事显得极为关心。

由于他跟严讷是同乡,且往来紧密,亦是很希望严讷能主持会试。得知会试主考官的人选敲定,他当即兴冲冲地从工地跑来。

结果却出乎意料,并不是最热门的严讷当选,亦不是最有资格的袁炜,而是从南京冒出来的尹台。

徐阶对于结果亦是失望,但决定权在圣上那里,他亦是无计可施。只是看着儿子如此强烈的反应,眉头当即蹙起道:“这是圣上的决定,你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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