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于空,淡青色的月色洒在一片宫殿群和宫门的午楼上,诺大的紫禁城宛如白昼般。
一顶轿子在随从的护卫下,缓缓地落在午门广场的边上。却不需要自带灯火,这里的月色显得十分的敞亮,而从轿中走出的人正是当朝文华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林晧然。
“林阁老,究竟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了?”郭朴和陈以勤从后面的轿子下来,显得十分好奇地上前询问道。
林晧然只是通知他们两人赶来,却没有将其中缘由说出来,便抬手指着宫门处道:“你们先陪我入宫面圣,事情咱们呆会再说!”
郭朴和陈以勤跟林晧然相交已有多年,深知林晧然不是那种小题大做的人,且看着他如此争分夺秒的模样,便知道此次事件定然非同小可。
林晧然看着郭朴和陈以勤走向午门,扭头望了一眼后面仍旧不见李春芳和张居正的踪迹,却是知晓还是“自己人”靠谱。
“三位阁老,你们手里若是没有令牌,这道宫门不可开启!”城头上的守门将领面对郭朴的请求,却是断然拒绝地道。
陈以勤知道这是皇宫的规矩,当即便扯着嗓门道:“我等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要面见皇上,还请速速通禀皇上!”
他们自然没有令牌随意出入皇宫,但如果隆庆这个时候召见于他们,那他们亦是可以通过这道宫门。
“后宫重地岂是末将能随意进入的,此事爱莫能助!”守门将领倒不敢真得罪三位阁老,显得自诉苦衷地道。
正当郭朴要这名将领寻来宫人通禀的时候,一个老太监扯着特有的嗓门道:“三位阁老,杂家刚好从内宫出来,今晚当真是不巧,皇上已经睡下了!哪怕你们有十万火急之事,杂家亦不敢惊动皇上,还是请回去!”
郭朴和陈以勤都知道隆庆是什么样的作息习惯,听到这个答案不由得面面相觑,而后纷纷扭头望向了林晧然。
其实他们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林晧然为何执意连夜入宫面圣,更没想到隆庆竟然不见他们,隐隐察觉到事情充满古怪。
“萧公公,不知司礼监孟公公今在何处?”林晧然知道这些边缘太监确实不敢惊扰已经入睡的隆庆,当即便是抬头询问道。
“林阁老,大明律规定朝官不得跟近待官交结,却不知你找孟公公是何意呢?”萧公公是人老成精,当即便是话中有话地道。
郭朴和陈以勤的眉头微微蹙起,却是感觉到这个萧公公对他们怀有敌意,但亦是担忧地望向林晧然。
现在林晧然指名道姓要面见孟冲,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恐怕还真要给有心之人抓到这条小辫子了。
“本阁老岂会跟孟冲有交,只是孟冲今伴随皇上左右,时常服侍于皇上,却想知道孟公公能否替本阁老解困!今晚我等三人前来,确是有十万火急之事,烦请让孟公公前来!”林晧然脸色一正,却是当即撇清关系地解释道。
之所以没有点名陈洪或冯保,正是出于这方面考量,而今有人想要借此攻击于他,那亦得拿出他跟孟冲往来的证据。
萧公公面对着这个滴水不漏的解释,加上三位阁老的身份和地位摆在这里,亦是进行妥协地道:“还请稍等片刻!”
说着,他便转身匆匆地离开,却是前去通禀孟冲。
林晧然看着城楼上的萧太监离开,眼睛不由得闪过一抹担忧。
虽然隔着重重宫门并不知晓真实情况,但是面对着如此的反馈,心里越发担忧着陈皇后及皇嫡子的安危。
如果仅是李贵妃出手还好,若是隆庆都参与其中,那么陈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陈以勤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疑惑,扭头望向林晧然进行打听道:“林阁老,今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郭朴虽然没有吭声,但同样好奇地望向林晧然。
不论是林晧然匆匆叫他们两人一起入宫面圣,还是刚刚得到隆庆已经入睡的消息反馈,今晚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我方才接到宫内人传出来的一则消息,皇后病急被困于玉熙宫急需救治。虽然我不能确保消息真伪,但为求安心故而想面见皇上,请皇上确保皇后无恙,甚至是能够面见皇后!”林晧然犹豫了一下,便是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道。
郭朴和陈以勤并没有追究林晧然的消息从何而来,却是知道林晧然跟皇宫的关系紧密,深知此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
陈以勤吹起胡子,显得十分焦急地询问道:“林阁老,如此说来,这是有人要蓄意谋害皇后和皇嫡子?”
虽然现在大家都不能断定皇后肚子里是皇嫡子还是皇嫡女,只是越来越多的状况表明皇嫡子的可能性比较大,故而很多官员都已经认定皇后肚子里就是皇嫡子。
亦是如此,在维护正统的礼教之下,现在朝堂谁还敢提出册封皇长子朱翊钧为太子,朝堂上的官员定然会用吐沫星子直接淹没对方。
只是今晚已然出现了一个大变数,他们心心念念的皇嫡子恐怕在今晚便要夭折。
“若是宫内的求救消息没有错的话,恐怕真是如此!”林晧然没有纠正陈以勤的错误,显得一本正经地点头道。
郭朴和陈以勤相视一眼,终于明白为何林晧然执意要连夜面圣了。
只是事关到皇嫡子的安危,事关大明王朝的将来,他们确实不能顾忌太多了,这个宫门还真得闯上一闯。
一念至此,他们不由得焦急地望向城楼,却是希望宫人能够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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