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良素这般问,小明看向良素的眸子益发的清亮了,那眸中似能滴出水来,小明缓缓道:“是,我儿时的玩伴。”

“哦?她是这样的女子?”良素立时来了兴趣。

“她……喜欢吃糖糕。”小明忽而笑了。

“贺家糖糕?”良素忽地惊叫道,“你……你是贺明?”

“嗯,我是贺明。”

“我是良素啊!”良素这一惊非同小可,小明竟就是贺家的贺明,便是那个幼时总喜欢将她的秋千推得极高极高的贺明?

“我……早就知道了。”贺明却是又轻轻一笑,只那眼中的却笑出了轻柔。

“你……你怎么认出来我的?”良素听得贺明说早就认出她来,却是颇为意外,她今日听见糖糕,才福至心灵认出了贺明,小明却是几时就认出了她?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贺明却是轻描淡写道。

良素也不追问,能遇见贺明已然是她莫大的惊喜,如何认出她来的有什么重要,如此想来,只怕贺明早便认出了她,从一开始用火盈鱼自那鹞鹰手中救下她时,便认出来了吧。

而不让她靠近鹞鹰,哪里是真的怕鹞鹰再不吃火盈鱼,想来,是贺明用他的法子在保护她。

良素一时惊喜得几乎要掉下泪来,只伸手拉了贺明的手,又问道:“我进寨子前,去过糖糕铺子,只是大门紧锁,贺叔与贺婶呢?你又怎会成了良奉的小厮,还替他养鹞鹰?”

听得良素这般问,贺明的眼眸略略低垂了,避开了良素的目光,缓缓道:“他们都不在了,父亲有一只鹞鹰,时常教我些豢养鹞鹰的法子,亦是机缘巧合,被良奉发觉我能豢养鹞鹰,就在他府中了。”

贺明低头淡淡地道,良素听了却是微微蹙了眉尖,她总觉得小明说这些话时有些语焉不详。良素看着贺明,却见他依旧低着头,不看她,似在躲避什么。良素轻轻叹了口气,或许父母双亲的离世于他是莫大的哀恸,他不愿提及罢。

良素想到此处,便上前轻轻拍了拍贺明的肩头,道:“小明,你我能相遇,果真是莫大的缘分,我是万万想不到在这儿能遇见你的。”

贺明听了这话,方才抬头看良素,见她此刻虽男子模样,但在月色下的笑却格外清澈,一双桃仁般的眼眸,依旧是他熟悉的模样。

贺明忽地心中一动,却是问道:“良素,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呢?”

良素一顿,面上的笑却在这朦胧的月色下逐渐失了颜色。

她喜欢的人,也许,此生都不能在一起罢……

良素抬眸看了看浓墨一般黑的夜空,忽而笑了,然良素这笑容看在贺明眼里却带着浓浓的哀泣神色。

良素轻声道:“有啊,不过,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贺明问道,只那问声中却带着一丝颤抖,似揪着心在问。

“和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和他在一起。”良素说着,眸中便笼上一层雾水,泪珠只在眼中打转,良素努力看向夜空中的新月,忍住令那泪珠不掉落下来。

“这……又是为什么?”贺明看着良素,只夜色浓黑,月影朦胧,良素看不见贺明的眼中划过一丝重重的伤痛。

良素却不答贺明的问题,只用手用力擦去眼中的泪,忽地转头道:“今儿我们好容易相认,为什么要说这个?小明哥,我们不是该好好喝上一杯,对了,小时候你将秋千推得那般高,你可知道,我心里特别喜欢呢。”

月色下,贺明依旧看着良素,良素的眼眸依旧有些雾气,只是此刻一张面庞上却是堆出来的笑容,却再不肯说那个他爱而不得的人了。

贺明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好酒我有,我陪你喝,不过,你可不要喝多了,女孩子家家的,酒喝多了不好。”

良素听了这话,蓦然心中一恸,小明或是随口一句,然,良素却分明记得,昔年莒生也与她说过这话:女孩子家家,酒喝多了不好……

……

次日,良素自酒中醒来,便听说良奉寻她和小明,小明早便去了良奉处,良素也忙忙整理了一番,便往良奉处来。

刚进良奉院子的门儿,便险些撞到人,待站稳了才发觉,竟差点一头撞到小明身上。

却听见良奉呵斥道:“你一大早的怎么叫不来?难道还有本少爷等你?如今又像个没头苍蝇一般乱撞,成何体统?”

良素忙垂手在一旁立好,老老实实低头道:“少爷息怒,是小的莽撞了。”

“若不是看在你一心帮我讨好良白的份上,看我不打死你!”良奉又狠狠道。

“少爷,他来得倒正巧,随了我们一道去那宴席上,也好帮少爷侍奉白小姐。”却是小明在一旁插话道。

良素偷偷拿眼看了小明一眼,见他面上依旧淡淡的,也不看她。只良素如何不知这是小明在帮自己说话呢。良素自然识趣,也不多说,只挪了挪身子,跟在了小明身后。

良奉见他倒是乖巧,便也只哼了一声,道:“罢了,小明说的在理,今儿我爹爹做席,宴请水先生,你呢给我好好留意着白小姐,再要想一些讨好她的法子才好。”

良素立时低头道:“是,少爷,小苏谨记少爷吩咐。”

“如此,你二人都随了我去罢,我这一屋子的小厮,最得力的是小明,最机灵的倒是小苏。”良奉说着,便腆着大肚子又往前走去。

原来今日乃是良贤设宴特特招待“水先生”,却是因水先生出手阔绰,一下子买了瑶山不少盅毒,良贤大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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