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扈美芹买了一袋盐回来,彩娟骑着自行车从后面来,等着开门。美芹看看周围说:“用你的钥匙,我的钥匙在钱包上,少拿。”跟着彩娟进屋,见她找东西,就问:“找啥?”彩娟说:“身份证复印件,我觉得放这个抽屉里了。”“让你哥哥复印去!他单位有复印机。放着他干啥!不用白不用。”彩娟又找着了,边往外走边说:“中午不一定按点回来,银汉出差今天回不来,你自己吃就行。”美芹若无其事贴门站着不言语,见彩娟走远了,回身看着锁眼上彩娟忘了拔的钥匙美美地笑。过了一会彩娟跑回来,捏住门鼻咣当门。彩娟进门就在地上找,一路进屋去。转一圈没找到,问:“妈,我的钥匙你见了吗?”扈美芹扬着脸说:“你的钥匙你不想着拿,我就不喊你,看你进去门了不。”彩娟四下找,扈美芹说:“上哪找?上外边找去。往外去啊,去啊。”彩娟往外慢慢走,扈美芹说:“还往前走呢,没撞着你的眼。往西看,给你说往西看,你往东看啥!”钥匙在柱子上的钉上面挂着,彩娟摘下钥匙狼狈走了。美芹得意微嗔:“这孩子,不长记性。事归事,自家孩子,还得疼。”

扈美芹上街买了大骨头回来,门又响。出来看,是银汉。银汉提着一袋火腿进厨房说:“妈妈今天买的大骨头,没排骨好。”美芹撇着嘴:“大骨头啥价、排骨啥价,一样吃,买那么贵的干啥!”银汉说:“我现在就炖上吧,大炖会,肉烂。”扈美芹慷慨地说:“行!自家吃,还不大炖会,又没得罪烧锅的。”银汉要切火腿,扈美芹说:“别切!有大骨头还吃这干啥,放着,过几天再吃。”

彩娟下班回到家,沉着脸。银汉招呼:“彩娟回来啦。这么不高兴,怎么了?”彩娟径直进里屋对着正在整理床的美芹大喝一声:“又放这!!”美芹乐得一脸皱纹都开了,咯咯笑个不停。银汉轻拉彩娟出来说:“怎么这么跟妈妈说话。怀着孕,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跟我说。”彩娟板着通红的脸不言语。银汉轻柔说:“开饭啦。”轻拉彩娟,彩娟乖乖地来到饭桌前坐下,温顺得像一只猫:“你今天没出差?”“回来了。”银汉掀开桌上盖在菜碗上的盘子说:“彩娟,喝汤。咱妈今天买了大骨头,这是剔骨肉,我加点葱丝加点芫荽,味道很好,多喝点肉汤有好处。”美芹说:“那还用说,营养都在汤里不假,也不能光喝汤,还得吃肉。”银汉说:“骨头也炖酥了,尝尝。”美芹硬硬怼回来:“你吃吧!”银汉摸不着头脑,对彩娟说:“那你吃吧,孕妇优先。”彩娟鄙夷地说:“我不吃。”银汉又对美芹说:“妈妈也吃。”美芹说:“我咬不动。”银汉说:“哦,那我吃吧。”美芹瞬间乐了:“你吃吧,没人跟你争。”看到彩娟不喝汤,银汉说:“汤要凉了,要先喝汤再吃饭。”扈美芹马上反对:“谁家先喝汤,想把娟灌饱了少吃点。”“什么话,这是让她多吃点。先喝汤,等吃饭的时候,汤已经下到肠道里一半,不占位。能补水,还能多增加营养。吃了饭再喝汤,容易撑着。”“怀孕的,撑不着!”美芹听讲就不屑,“贾聋子心太黑,比人家多收钱。”银汉说:“残疾人不容易。再说他家近,省事。”扈美芹说:“街坊邻居的,就不能多要钱。他残疾啥,就当个工兵,炸弹不知道咋的炸了,把他震聋了。就那就复原了,没一点毛病还领着钱。”银汉说:“残废军人怎么能没一点毛病,没有比较不会知道。正常人手足健、器官灵便,比他们幸福多了。”“这有啥幸福,谁想起来了啊。”美芹呲着牙气壮地说。银汉说:“咱们可以听音乐,他就不能听。”美芹说:“听它呢,吃啥劲!”

饭后,银汉问彩娟:“今天到底怎么了,生那么大气?”“没事,什么事啊。”银汉只得罢了:“我媳妇心大量宽。”彩娟过来就倒在银汉怀里说:“你们单位不要身份证复印件吗?”银汉说:“要,我明天复印去。”“拿来给我吧,我让存忠哥复印去。”“自家的事,给别人添什么麻烦。”彩娟勃然说:“不给他添麻烦给谁添麻烦,给他添麻烦是官的!”“人家不笑话?”彩娟说:“笑话到哪里,管他呢。”

银汉炒菜,拿酱油,空了。说:“没有酱油了,我去买酱油。”美芹说:“有,在菜橱里。我刚买的,这样的小包便宜,带瓶子的贵。”银汉说:“买醋了吗?也快没有了。还有白菜,每次就买一棵,一次买几棵回来,一趟一趟不麻烦嘛。”“过日子,不麻烦啥事!买恁多干啥!”美芹一口就否定,团团转急着找,“剪子放哪去了,我刚才还用。想剪开口,找不着剪子。”“用刀切也一样。”银汉拿起袋子,把一角放在菜板上拿刀就切。美芹忙阻拦:“不能切,迸得到处是,舍了。我都是用剪子。你不听还说那,蒙死人吧。”银汉提刀切掉一个角,倒进酱油瓶里,一滴都没洒。美芹呆立不动:“也?真有本事。”银汉说:“切的时候液面必须低于刀口才不洒。”美芹站那里琢磨。

美芹买了三十只小鸡。斜对门邻居金大娘身材矮而胖,腆着肚子利索地走进来问:“你这是买的啥鸡?”“生产鸡。”“我都不敢买,怕买成公鸡。”美芹说:“你不会看。我教给你个法,包管买的都是母鸡。让小鸡给你对着脸,小冠子往右偏就是母鸡。这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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