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汉回到惠慈家,见惠慈做了四、五个菜,开心地说:“好丰盛。”惠慈说:“你们平时吃几个菜?”银汉说:“一般是一个,有时候两个。这一阵子每天吃丝瓜。”惠慈说:“院子里结的?光吃这不够得慌?”银汉说:“有吃的不错了。我一个人工资养不起家,这样可以少买菜。”惠慈问:“那天你炖的干骨头,彩娟不喝吧?”银汉说:“不会,我喝的。好的先紧着她们俩:岳母是老人,彩娟是重点保护对象,都得优先。她们家跟咱家不一样,咱家是平均主义每人一份;她们家对别人只是面子事,很会说话,拐弯抹角为自己。放心,岳母像母老虎一样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誓死捍卫她们的利益。”惠慈说:“一家人都花你的钱?她俩的工资呢?”银汉说:“岳母绝不吃亏,又想不落把柄,总得巧立名目。她说她种的丝瓜、养的鸡都是补贴家用。彩娟跟她一块过,她放心。归她去吧,就当交房租和将来的托儿费。住人家的房子哪能白住;让人家看孩子哪能白看,天下没有免费午餐。”来俏月很无奈地说:“怎么这样。”银汉说:“主要是托儿的代价。你不喜欢孩子,难道忍心孩子出生以后再锁家里?现在法律也不允许。岳母无非不爱外人,她能疼自家外孙,信誓旦旦表示要看好孩子,正是求之不得。如果跟我在咱家生活,我那么忙,彩娟又懒,你们怎么会不烦。”

俏月说:“彩娟怎么这么懒?什么都让你干了,这算什么事。”银汉笑着说:“有点像绥怀诸夷,只要不闹事,日子能过就得。”惠慈面无表情说:“你这样大家都满意。”银汉说:“好歹吧。岳母有什么好处,都给她打满,别让她吃亏。她什么心都操,我一点都不用担心对不起她娘俩,心里好轻松。”惠慈皱眉。银汉说:“岳母不用哄,很省心。我工作忙,回到家十二点多了,能吃上现成饭,比咱们家还要方便。也没什么,无非多付出,我也能取得在这个家里过平安生活的资格。咱家人难道还沾人家便宜?她需要在家里有崇高的地位,怎么不能给她?她的蛮横并不是常态,一般情况下总是脸上带着歉意的笑,一时嘴硬罢了。她也爱劳动,家里养了几只鸡,时常去湖里捞绿萍喂鸡。鸡养大了,就自己杀掉炖着吃。现在社会比从前不知要好多少倍,长辈人能做到,晚辈怕什么。”

惠慈叹气:“我也没本事。”银汉说:“爸,你挺本事的。善良、仁爱,几乎所有的人都尊重您,也愿意听您的。婆媳问题解决了应该很高兴,《孔雀东南飞》的悲剧可以避免。”惠慈点头说:“还有《钗头凤》,看陆游家事多为难。”银汉说:“男孩变成了男人,意味着权力减半、义务加倍。世相百态异常复杂,开始我也不解其中味,以为外部环境不应该这么恶劣。想办成一件事,得付出努力。如果一动不动坐等将来自然会好,那是空想、白想、痴心妄想。岳母心理变态是生活磨难造成的,岳父一结婚就闹离婚,死也不要她。”惠慈说:“弃妇挺可怜的。”银汉说:“岳母最看重的就是那个贞节牌坊,说她入老林,后娶的女人不能入老林,当时已经写进法律里了。一遍遍讲,谁听了都不往上捋。”

傍晚银汉洗衣服,扈美芹说:“刚下了雨,等晴天再洗吧。”银汉说:“就今天有点空。不洗就没替换的了,抓紧时间解决问题。”扈美芹说:“外面湿溜溜,往哪晾?”银汉说:“晾屋里。”

次日中午天阴着,银汉回到家,把屋里的衣服晾在厦子下面的绳上。美芹看完过程,忙去厨房洗内裤,也要晒在这根绳子上。一捋,把银汉的衬衫捋到地上,也不躲闪就晒上自己的内裤。银汉说:“别踩衣服。”美芹没好气马上顶回来:“我没踩!”银汉说:“你现在还踩着。”美芹连忙抽脚,那脚印清晰地印在银汉的衬衫上,仍旧恶意说:“我没踩!”然后白眼看天一脸示威进屋去了。银汉愣了一会,但终于没说什么,到压井边重新洗了晾在屋里。开饭,美芹看着银汉说:“年轻的都吃得多。”银汉放下筷子就回屋,美芹白眼看天万分得意。彩娟色厉内荏喝一声:“你干嘛!”美芹咯咯笑,进里屋了。彩娟追到自己屋里,见银汉换外衣,轻拉他的胳膊说:“你去吃吧,咱妈上里屋了。”银汉说:“吃到我嘴里,能把她心脏疼衰竭了。”彩娟说:“她看她的你吃你的,光看碗不看脸。”银汉说:“我妈要是监视你,你能吃得下去?”彩娟说:“我给你端过来,在这屋吃。”“算了,吃着恶心,非吐了不可。”“那吐什么,你干什么去?”“上班。”“现在单位不开门。”银汉已经走出去。美芹脚步嚓嚓出来问:“汉干啥去了?”彩娟冒泪,转身进卧室。美芹恨恨道:“这孩子小心眼!还向着他,心不狠!”

次日中午银汉回李惠慈家吃饭,炒菜时轻描淡写问来俏月:“你为什么看见孩子恶心?孩子能把你怎么样?”俏月烦躁:“我在托儿所让孩子闹够了,你不知道吗!”惠慈问:“最近有什么事吗?”银汉说:“没有。”

傍晚下班,彩娟忙过来问:“中午你又上咱爸、咱妈那里吃饭去了?”“没有。你来,我给你说点事。”银汉进卧室对彩娟说,“百灵幼儿园里有两间房子出租。咱搬过去,离你单位近。将来孩子上幼儿园方便,接送都省了。”彩娟张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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