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庞垒说的。那次开会,郑才干还驳斥这句话,引得庞垒大发脾气。忠黛顿时兴奋:银汉再得罪老庞,那就真的都得听我的,我让他干啥他就得干啥啦!忠黛扬起脸就说:“你甭管啥能耐,不听我的就不行。我给你留多大面子,你根本看不起我,你当我不知道。”“没谁对不起你。当公务员的要廉洁自律,不能要求绝对高的权利。”忠黛说:“你说这干啥,就跟你当家样。”银汉耐心说:“不论什么身份、什么水平,别出错。贪欲会烧毁每一个聪明人,刘占久日子过得好吗。”

忠黛一句怼回来:“你家多好样!”银汉怒道:“我对你仁至义尽了!”战忠黛一愣,既而说:“我在这里当领导,我说啥是啥,哪有你说的话!”银汉呼一下站起来,差一点拍了桌子。既而冷静下来,冷冷地说:“你不明白,专制会把人性的丑恶搞到极致。轻量级的人物处在重量级地位上,结果就是失败。还不如当个普通老百姓,不是哪个人都能处上位的。市长说的那个人开始也是辛辛苦苦工作,一旦有了特权,就为所欲为。如果那个项目不让他插手,就不会引发贪污。他本来挺精明,谁知道一旦权利欲膨胀,干的那点事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怀疑他贪污,查他的账,做了多周密的安排,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第一笔就掀出来,他貌似精明,办事愚蠢得很。”“说人家干啥。”忠黛虚晃一枪出去了。

银汉早就支持不住,忠黛的邪行怎么都捋不到正轨上来,简直越努力越灾气大。渐渐地眼前发黑,又进入休克前奏期。还好忠黛先败走,能得一时假息。

忠黛回到家一直在琢磨银汉啥意思。本来可以就此拿住他,咋弄得自己坐不住。李银汉的厉害还跟其他人不一样,不是庞垒的咆哮,不是郑才干的冷淡,不是柳善的嘲讽,更不是方尊奇的爱惜羽毛。包志政现在没实权,不用甩他;范承进不敢明显得罪人,也不要紧。就这个小银汉,他不给我上面子不行!

战忠黛不恼怒反为难:“他是在讲故事不?他平时除了工作上的话一句也不多说,今天老说刘占久干啥?是不是他发现了项鹏那事?老交警队的人这两天一趟一趟找老庞,难保他听见点啥。柳善面面的,可是到事上不听我的;我觉得我怪精的,谁知道他也不傻。”战忠黛转念一想:“不是,银汉不知道。老庞发飙以后,他还问啥事。知道了也不要紧,项鹏没证据,马隆显又说不清,不行我就说项鹏诬告。”这时,何小雅腋窝下夹着账本的样子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战忠黛想了想又放下心:“小雅在局里没根,不敢乱说。她每天干啥我都看着的,没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宏凯跟兆元是表兄弟,是兆元透露给银汉了?明天我再去探探,看他是讲故事还是知道点啥。”

次日早会后战忠黛就脚步沓沓地进银汉办公室,银汉正拿着一张报纸走马观花翻看标题。忠黛像上一次一样端详银汉,见他神情平常,并没有喜怒。忠黛放心了,一丝嘲笑又浮现出来,寻思着怎么开口,银汉先打招呼:“忠黛姐,你说什么叫幸福。幸福是相对的。累了能歇歇是幸福;渴了有水喝,饿了有饭吃是幸福。正常是幸福,不是得的越多越幸福。钱是一面镜子,能照出人的灵魂。人性的狭隘是人生的短板,自我改造是一个艰苦卓绝的过程,经过奋斗的洗礼,才能浴火重生。强者是能修补好自己的短板的工匠,因为体面不是别人给的。”

“你都成这样了,还铮铮的呢。不用谁咋着你,一会你自己就得栽地上!”忠黛脸上幸灾乐祸的坏笑。银汉将报纸一丢点着说:“又一个贪官落马!好好的工作不干,非嘚瑟、作死。贪污五千万,他真有胆!开始还雄心勃勃想进中央,就是不懂国家是不贪污的人创建的。”忠黛马上往外走,到门外又想:“他讲故事我怕啥。我不能让他吓住,我得蒙他,我蒙不死他!”忠黛又回来,吆喝:“我该不着听你说!”这个妇女的心理承受能力,十个男人也顶不上。银汉喝道:“昨天新闻又一个贪污犯落马,他贪污了一亿九千万!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想一天吃十顿还是想活十辈子!没有这个钱还能吃好三顿饭、活好一辈子,有了这个钱完蛋!祖宗三代的脸都丢尽,哪里来的出人头地!”顿时好几个人推开门往里看,战忠黛夺门而出。银汉喘息了一阵,朝门口举手示意:“没事。”

一会,林海英拿着材料小心翼翼进来说:“这个整理好了,你签字吧。”银汉正心烦意乱,接过来迟疑了好几秒钟才打开看。海英站不住要溜,但是好奇心驱使她没有移步,而是静观其变:很想知道刚才他俩吵什么,然而忠黛绝不会透露,银汉此时又大怒,的确不是个时候。海英偷眼观察银汉,见他看卷宗非常慢,时常走神的狼狈样与平素不同。终于,银汉放下卷宗伏在桌上。海英颇尴尬,轻轻移步想走,银汉却抬起头说:“没事,稍等。”坐正把卷宗看了一遍,签了字,又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放在材料上,合了卷宗封面递过来:“好了。”

海英回到办公室门前打开卷宗看那张纸,却吃一惊,忙折叠了放兜里。忠黛不在,里屋门却关得紧紧的。海英去卫生间插上门看这张纸,然后撕了扔废纸篓里。好大一会心里平静下来,这才回到办公室坐下。想给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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