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的思绪回到了六年前,她想找一个人倾诉,分享种瓜种豆、开药铺的酸甜苦辣。

米酒让她的大脑失控了,迷迷糊糊中把跌宕起伏的经历说给匡石听。

六年前,虚无仙山……

木樨摘下鸳鸯草放到背篓里,看向雾气缭绕的山峰,发现几朵白色的仙瑶花盛开在山巅上。

等待多年仙瑶终于开花了,心里一喜,不顾山峰陡立继续向上攀爬想去采摘。

只要采到仙瑶花,师父的长生丸就可以炼成了。

心情激动异常,迫切的想采到仙草,不想脚下陡然踩空,她像一片云朵般坠落了下去。

身体不停的往下坠,往下落……

云彩从身边划过,夺目的霞光灼伤了她的眼睛,陷入了一个大黑洞。

虚禹山的山谷里匡石咬牙站起身,奋战了七天七夜伤痕累累,身上的血几乎流干了。

没有粮食也没有救兵,山谷外面还有数万大军的围困,这座山谷将是他的葬身之地。

绝望间,看到一片云朵从高耸入天际的山巅间坠落下来,他义无反顾的跃身而起将其接住。

云朵很轻像片树叶一般,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口喷鲜血,几乎晕厥了过去。

当他的目光落在“云朵”干净清爽的小脸上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干涸的心脏迸发力拔山兮般的动力。

他呼叫了很久“云朵”一点反应都没有,但呼吸均匀性命应该无忧。

“云朵”是虚禹山谷赐给他的礼物,他要带她离开这沙场绝境。

一些草药从“云朵”的药篓里掉出来,匡石饥渴难耐顾不得许多抓起来便吃了。

心里有了希望精神随之一振,飞身上马在遍地尸骸中找到重伤的祁兄,杀出了敌人的重围。

两天后,匡石带着昏迷的木樨回到了匡家。

匡家在西汶州,和北部边关沙场相隔五六百里。

但匡家的大夫人以重病的人不吉为由,拒绝他们进家门。

匡石身受重伤,还肩负边境重任不能耽搁。

用祖父留自己的铺子和田产,从匡家家主匡裘宽手里买下了匡家老宅,让木樨有一个安身之地。

老宅子破旧不堪,只有落尘院还算完整,匡石把木樨安排在了这里。

他用大手握住木樨的小手,用干裂嘶哑的声音问道:“我叫匡石,你叫什么?”

面对敌人十万大军都波澜不惊,看着木樨紧闭的双眸却方寸大乱,唯恐惊吓到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

木樨恍惚间听到一个浑浊沉闷的声音在问她的名字,幽幽醒来,眼前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从虚无山跌落下来,一双结实的双臂接住了她,他叫匡石?

她想看看救命恩人的样子,遗憾的是眼睛受伤了,没有办法记下他的容貌。

听声音他也受伤了,伤的很重,简简单单几个字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虚无仙山上都是女子,没有男人。

男人只有书里有,她猜想救她的人是个男人,很好奇他长什么样子,是否和书里的美男子一样?

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答道:“我叫木樨。”

匡石艰难的挪动了一下双腿,把高大的身躯俯在床榻上。

“木樨,我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的童养媳了,你在匡家等我回来好吗?”

木樨有些懵,童养媳是什么?

在虚无仙山生活了三百年,从来没有听说过童养媳是干什么的,就像服侍师父的侍女吗?

既然对方救了自己,做他的童养媳也无妨,等自己病好了再向他道谢也是应该的。

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做你的童养媳,在匡家等你回来。”

匡石把一块青色的石头放到她手心里,低声道:“一言为定,等我回来。”

木樨被他的郑重感染,莞尔一笑道:“我炼丹是九成九的,诺言是十成十的,千金一诺,我等你回来。”

她心思单纯,没有经历过战争,以为最多三五个月匡石就会回来的,那时候她的眼睛也该好了吧。

匡石凝视了木樨片刻,把她清爽的小脸牢牢印刻在脑海里。

大步离开匡家老宅,在新宅大门外高举宝剑大声道,“木樨是我的童养媳,谁敢欺她定杀不饶。”

边关战事吃紧他将再上战场,不能把木樨带在身边。

但必须给她一个名分,要不然匡家人不会让她留在老宅的。

按习俗定下童养媳,女子到男方家生活,待成年后再成亲是约定俗成的事,为了保木樨衣食无忧他便自己为自己定下了这桩婚事。

匡家听到了他的喊喝,匡裘宽出来见了儿子,承认木樨是匡石的童养媳,答应好好照顾她,等匡石立了战功回家成亲。

匡石是武将杀伐果断,匡家的女人们自然也不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匡石牵挂着从天而降的童养媳,但不得不打马扬鞭回了边关。

匡家富甲一方,完全有财力保木樨吃饱穿暖,父亲的承诺让他稍稍安心,但更多的是不舍。

匡石走了,木樨昏迷了两天也觉得好了些,想再休息一会儿,考虑怎么医好自己的眼睛,不想被嘤嘤的哭声搅扰了思绪。

她撕下一块裙布绑在头上遮住眼睛,摸索着下了床,走到门口问道:“谁在哭?”

匡和馨止住哭声,怯怯的走了过来。

“我叫匡和馨,在家里排名第四。带你来的人是我三哥匡石。我想来看看三哥,奶娘说我命硬晦气不让我来。”

原来是匡石的妹妹,木樨向她招招手。

“馨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