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者匈奴王子的谏议书俨然是中土政教文化啊!常惠衍却习以为常。

常惠衍道:“王子最近与浮丘伯研习夏礼,可有所得?”

“禹治洪水,得赐洛书,法而陈之,《洪范》是也。夏禹治国之法。正直、刚克、柔克。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日农用八政,次四日协用五纪,次五日建用皇极,次六日义用三徳,次七日明用格疑,次八国念用底征,次九日飨用五福,威用六极。”

晁榘道:“所论丝毫不差!”

虚衍鞮道:“先生谬赞,受浮丘伯所邀约,我还到洛河上游的禹叙九畴坪观摩,那里也是河图洛书的出处,时光荏苒,山川依旧,令人神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我亦略得此感慨之由。”

常惠衍道:“伏羲氏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乃创文字礼乐,中土文化三千年恒昌,忠君、孝悌、怜悯,通于八荒而与万物合!匈奴居边荒,礼乐遗失,落为荒蛮,岁侵中土,烧杀淫掠,为恶多端,王子若能兴礼教,结盟好,教化民众,乃是秦胡之幸也!”

众人论得正热。

吴一氓闪进大堂道:“点子到了!”

陆长风举手,外边轰的一声,数百火油盆陆续点亮。质人府的墙角、墙头、树上、屋顶满满皆是绿林人物。这些人见到丈二红枪立在大堂外,皆立定相望,并不闯入。

陆长风道:“龙门镖局陆长风在此!请诸位亮个腕吧!”

野王县(沁阳)盘谷子李愿,太行八匪中轵关径桃豹、太行径逯明,嵩山铁剑门元丹丘,还有崤山贪狼穆元山、九皋山鹤鸣道人叶法善、玉箫门门主缑谦玉、荥阳郑家等,其他密密麻麻也叫不出名字。

盘谷子李愿道:“龙门镖局镖路北通代地,南达江淮,东至蓬莱,西达玉门关。镖路所在,百里老当家的义气必然照拂四方,既然陆镖头在此坐镖,少不得要给龙门镖局一个面子。”

陆长风道:“诸位缘何至此。”

“河南、河内流传,有一位匈奴的质人偷窥我中土文化,还在禹叙九畴坪刻石留书。我华夏与夷蛮不同正因前年祖宗传承的治国之法,若是质人返回匈奴,那匈奴岂不是也如虎添翼?”

太行轵关径山匪桃豹道:“交出匈奴质人,我等定然秋毫无犯。”

吴一氓道:“若是我龙门镖局不答应呢?”

崤山贪狼穆元山怒骂:“狄夷禽兽,反华贱种。你们为何要保护他?”

吴一氓道:“这是镖行的规矩,接了镖,搏命以达使命。”

“哼!龙门镖局这是做了朝廷鹰犬么?”

陆长风道:“诸位切勿火大,一切好商量。”

这时虚衍鞮喝道:“我愿与诸位谈谈。”

虚衍鞮不顾常惠衍的阻拦,闯出门外,大声道:“典属国、鸿胪寺、龙门镖局稍待片刻,让我与诸位好汉相谈。若是我所说无理,任诸位取我人头!这是我虚衍鞮一人之事,与他人无关。”

虚衍鞮的华夏语字正腔圆,一身打扮更是华夏卿士,完全没有匈奴人的模样。众江湖人物也几乎惊掉下巴。

荥阳郑经纶道:“阁下有何说法?”

虚衍鞮道:“诸位不必杀我,理由有三!这第一条,我不过是质人,诸位杀我,不能解两国仇怨,不能复百姓民生,不过泄愤而已,尝闻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诸位之行有悖道义。”

李愿道:“非也!寻常匈奴人只知道劫掠财货畜产,唯有你如此心机,遍读中土文字书籍,杀了你乃是绝了大患。”

“我若是真的那么重要,大单于也不会派我为质人了。我匈奴也分为主战派、主和派,我便是主和派的几个重要首领之一。若是杀了我,诸位便是让主战派有了借口,主和派也会处于劣势,中间派也会站到主站的一方,匈奴与华夏仇隙不可调和,如此以来,开战便不可避免。两国相争,百姓苦,诸位何所图?”

众人皆面面相觑。

郑经纶笑道:“这匈奴王子倒是能言善辩。”

虚衍鞮更加有了底气,滔滔不绝道:“我们主和派最为尊敬云中公主,我们的孩子也跟随云中公主修习中土礼乐。我来洛阳之前,云中公主曾言:中土皆知书达理之人,并不会擅开杀戮。诸位杀我,置云中公主于何地?”

众人嘿然。

虚衍鞮又道:“华夏圣人以教化为本,胡人好战,皆因地处荒蛮,礼乐不兴。我匈奴挛鞮氏本是夏后氏之苗裔,骨子里还留着华夏的血,我所至禹叙九畴坪,便是请教夏禹治国之法《洪范九畴》,追思先祖之礼教。怎么会有偷窥之说?我重拾夏周之礼教,授民以尊卑礼仪,化民以廉耻荣辱,以耕种为生,和睦相处为荣,不再劫掠杀戮,不再岁侵中土,这才是我所愿……”

众人多数为江湖草莽,哪能知道还有夏后氏之苗裔一说。虚衍鞮竟然来了个认祖归宗,这还无可辩驳了。

虚衍鞮最后大声道:“诸位不给我一个教化胡人、兴张礼乐的机会么?”

李愿、郑经纶、缑谦玉、叶法善、元丹丘皆饱学之士,也觉虚衍鞮所说有理,乃拱手而去。其他绿林好汉,见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偃旗息鼓,也难以妄然动手。

崤山贪狼穆元山狠狠道:“那你发个毒誓,免得来日……”

忽然破空之声大作,箭弩自黑暗中袭来,众江湖人物纷纷躲避弩箭袭击,陆长风、吴一氓等冲上前为虚衍鞮挡住弩箭。哪知三轮弩箭练练袭来,中箭者众,虚衍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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