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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我想向夫人讨一样东西。”

狄夫人一怔,道:“姑娘要讨什么?”

“就是那净水庵的檀香,”谢筝笑着话,“我们府里有位阿婆,她信菩萨,心也善,一直很照顾我。我一个当丫鬟的,也不晓得怎么回报她,原本是替她抄经文的,可她又不认得字。

今日听夫人提起,我才想起来能送她些檀香。

我这几日抽不开身出城去,只好厚着脸皮与夫人讨一些,还请夫人莫怪,让我借花献佛。”

狄夫人捻着手腕上的佛珠,笑了起来:“姑娘有心了,不过是些檀香,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陈妈妈,帮我给姑娘拿一些来。”

瘦高个的婆子应了,转身出去了。

谢筝睨着那婆子的背影,心里透亮。

虽然是一闪而过,她还是在那陈婆子眼中抓到了一丝狐疑。

陈婆子很快就回来了,把一盒檀香交给了谢筝。

谢筝接过来一看,这一盒没有拆封过,底下还有净水庵的印章。

她把盒子凑到鼻前,细细闻了闻,又飞快拆了盒子,在狄夫人的讶异声中,直接闻那檀香。

“姑娘这是怎么了?”狄夫人问道。

谢筝把盒子给狄夫人,道:“夫人也来闻闻,我怎么觉得,与小佛堂里点着的味道有些不同呢?我这人鼻子尖,对味道很敏锐的,差一点就能闻出来。这一盒与我前回来拜访夫人时,佛堂里点着的是同一种,但和今天的,是不一样的。”

狄夫人的脸上满是疑惑,心里叫谢筝说得发毛:“我闻多了,就闻不出来了。陈妈妈,你闻着呢?”

“奴婢也闻不出来,”陈婆子言语谨慎,“奴婢整日跟太太一道诵经,也闻多了。不过,都是一并采买回来的,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是吗?”谢筝看着狄夫人,沉声道,“夫人不如多请几个人来闻一闻?毕竟是呼吸着进了身子里的东西,还是要仔细些。”

一听这话,狄夫人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扣住了谢筝的手:“姑娘说得在理!陈妈妈,多去叫几个人来,尤其是平日里不陪我念经的,都来闻闻!”

狄夫人交代着,心中更加慌了。

狄水杜死了,王氏妄图搬空狄家的现银,如今狄家就剩她这么个人了。

王氏那人不安好心,昨日傍晚出府就再没回来过,天晓得去了哪里!也许就是王氏搞鬼,恨自个儿疑心她,去衙门里告她的状,她想害自个儿;

也许是府里的下人们,王氏一走,自个儿死了,府中院子里、库房里的顽石、书画、花瓶瓷器,都能倒卖不少银子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兴许这一个个都巴不得自个儿早点死!

狄夫人思及此处,真真是后怕不已,她怎么就没有早些想到呢?若不是谢筝提醒,可能就真的会着了道了!

她感激看了眼谢筝,又觉得陈婆子离开的背影都怪怪的。

很快,陈婆子带了五六个丫鬟婆子过来了。

狄夫人让她们先闻了闻盒子里的檀香,又叫她们去小佛堂里闻了。

佛堂里的味道大,各个都忍不住咳嗽起来,狄夫人一问话,她们都噙着眼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太,”一个模样清丽的丫鬟道,“奴婢闻着,好像真的有一点点不同。”

“哪有的事儿,”采买的嬷嬷道,“一个味道呀。”

丫鬟不乐意了,盯着那嬷嬷:“妈妈是真的闻不到,还是不敢说呀?是了,妈妈管着采买呢,这东西要真不对劲,岂不就是妈妈的责任了?妈妈是不是少给了净水庵银子呀?”

嬷嬷的脸煞白煞白的,这话哪里是在质疑她少给银子,分明是在说她私吞了银子。

眼瞅着要吵起来,狄夫人的脸拉得老长,喝道:“行了!闻不出来,就继续去闻,闻仔细了来告诉我!”

谢筝站在一旁看着,心里跟明镜一样。

她鼻子再厉害,其实也记不得前两天闻过的是什么味道。

王氏说狄夫人身边有人叫梁嬷嬷买通了,那么这个人,就一定要找出来。

谢筝不可能一个个去问,一个个去分辨,就只能通过狄夫人了。

整日在味道浓郁的佛堂里,狄夫人的嗅觉定然迟钝,她本身是闻不出差异来的,但人心就是如此,一旦有人质疑,就会本能地跟着疑惑起来。

不止狄夫人,这些丫鬟婆子也是如此,她们分辨不出差异,只是心中会隐约觉得不同。

狄夫人开始怀疑身边的人,底下人也彼此猜忌,指不定就有人会说出些大部分人都不晓得的事情来。

“太太,奴婢觉得不同。”身材壮硕的婆子笃定地点点头,“就是不同的,奴婢闻出来了。”

此话一出,余下的人也不禁纷纷附和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当真是说出些门道来。

狄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佛珠串子捏在手中,摩擦着作响。

谢筝看着狄夫人,垂着眸子想,底下人是见风使舵,狄夫人刚刚那句话已经摆明了立场,她相信两者是有差异的,因此底下人就顺着她的心意说话了。

王氏说得对,狄夫人是个很简单的人,只要有人提出质疑来,狄夫人很容易就去相信。

“夫人,我们回屋里去说。”谢筝道。

狄夫人点头,这一次,她没有让任何一个人跟着进屋子,只让谢筝陪着她进去,留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还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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