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在这挖了个雪坑,晦气。”

羽裳爬上来的时候满身是雪,乍眼一瞧还以为是个雪人,白展见她没什么事松了口气,紧接着将地图递给她,用手指了指地图半山腰的位置:“王妃我们现在位于这,越往上走坡度越大,所以我带了绳索。”

他没多言,从包里拿出绳索系在羽裳腰间,而后取出第二根系在自己身上,两根绳子之间又利索的打了个死结,大有同生共死的味道。

“好。”羽裳面无血色的点了点头,脚下却冻得没有了知觉。

如今雪虽停了,但风却越刮越紧,再加上夜深,羽裳体温下降的很厉害,受高原反应,她一步一喘,走得没之前一半快。

白展走在她前面,用自己的力量牵动着绳索,拉着羽裳往上爬。爬到陡峭的地方,他就停下来等羽裳,然后用手中的铁铲,在寒冰上铲出一个又一个洞,方便他们爬上去。

静寂的夜,静到只能听见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喘气声,爬到后面羽裳几次想放弃,但想了想自己已经接近山巅了,又想了想殷云翊还在等她,她坚强地咬了咬唇,却不小心咬到冻疮,痛得她感觉浑身都热了一下。

四周的植被越来越少,羽裳借着手中的火光,眺望着茫茫一片的白雪,连热辣的火油滴在虎口位置也毫无知觉。

“雪莲也是白色的,这可怎么找。”羽裳有点站不住了,但又不敢靠在身后散发白气的冰柱上,怕自己的衣物会和它粘在一起,只好两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缓缓往下蹲。

“这就是夜晚登山的好处了,雪莲会散发幽蓝色的光,在白日看不出,但在极光的映照下会比较明显。”白展每说一句话,都感觉在拉扯自己的嘴皮,因为他的嘴唇四周布满冰霜,十分难过。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天空便有要重新亮起的意思,数缕极光消失在天际,羽裳吓得连忙又重新站起,“天要亮了。”

是啊天要亮了,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攀爬了一夜。

刚燃起的火又被风吹灭,无论羽裳怎么用手保护火光还是无济于事,白展小心地摸黑前行。

羽裳点不着火干脆放弃了,借着月白耳坠的微光跟上白展的步伐,两个人走得很小心翼翼,也走的十分艰难。

他们实在太冷了,四肢都变得像冰块一样僵硬,这里没有取暖工具,他们穿得又不够多,在这里每呆上一秒,都是对生命的考验。

“我,我不行了。”羽裳话还没说完两只腿直直地倒了下去,屁股落地时感受到雪地下有个什么东西硌着难受,她慌忙扒开雪一看竟然是.....

一只血淋淋的手!

本来冻得发抖的羽裳,现在是害怕得发抖,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那里。

皮包骨头透着暗红色的手,在苍凉夜色下,增添了一丝诡异感。

白展以为自己太冷,眼睛出现了某种幻觉,直到羽裳离开,他真真切切地看见了那只手,习惯生杀予夺的他,也不禁微耸了耸肩膀。

在山巅发现一只手,无疑比寻到千叶雪莲还震撼,羽裳浑身热血沸腾,扑通直跳的让她更想知道雪地下的秘密,于是她充满泪光的凤眸看向了白展。

白展接受到她的眼神,沉默了一秒后,解释说:“每年攀爬苍穹雪山,想采摘名贵雪莲的人数不胜数,偶有死在山巅回不去的也很正常。”

“我知道。”羽裳方才看得很清楚,如今眼睛就算不朝那只手的方向看,也深深记得:“可他手上有血,被冻死的人手上怎么会有血,明显是经历过打斗,或者是.....”

被人陷害,埋到这雪山之上,更不容易被人发觉或寻找。

“那就挖开看看身份吧。”白展见她这么执着,用衣袖包着冻僵的手,开始对着雪地挖了起来。

羽裳见状也帮起忙来,两人不知挖了多久,终于挪开千层白雪,将这具尸体的大致样貌暴露于表。

这是一位身高约六尺的男人,这个男人的穿着很奇怪,他穿得像是一只狐狸,浑身都是白色的毛,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雪。

他面部五官像泄气的皮球凹陷下去,四肢都还健全,只是他左胸口的衣料被人撕碎,暴露出一个被雪覆盖的洞。

“狐仙?”

这个人的心被挖了,羽裳和白展的第一反应联想的是远在京城的狐仙。

白展现在已经顾不上为这个尸体申冤了,他凝起带霜的眉头,哈出冷气:“我们先找雪莲,如果能活着回去就报官吧。”

“嗯。”羽裳认同,毕竟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找千叶雪莲,要是为了研究具尸体把自己的命搭上也太不值了。

要想在太阳升起前,从无际雪地中找到千叶雪莲,他们必须得去到更高的地方,这样能拓宽自己的视野。

两人又开始往更高处走,这次他们没有回头路,身体已经熬过了一个极限,不知道下一次,是第二极限先到来,还是死亡先到来。

**

鬓边染白霜,身冻如寒潭,足下似踏雪刀,极光引路,蓝光乍现,两人站着苍穹最高点,俯瞰暴风眼中屹立顽强的千叶雪莲。

这是两人第一见暴风眼,它像是龙卷风卷起千堆雪,将千叶雪莲困于其中,也不知道是保护,还是伤害。

“这风这么大,我们要怎么取莲.....”白展看傻了眼,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微眯起一只眼睛瞄准暴风眼位置。

一息,他将石子朝暴风眼丢去,只见石子被暴风眼的寒风快速吸入,飘在了半空中。

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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