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掉下山崖的一瞬间,战争仿佛停止了。
殷军背水一战,最终逼得白煞撤军大获全胜。他们回到沙场举办庆功宴,就在大家对酒当歌,感叹人生几何时。前线士兵来报:宫中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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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时辰前,晨光熹微。
最后一通捷报快马加鞭传入皇宫,大臣们在上朝途中知晓笑得合不拢嘴,只有坐在皇位上殷帝目光灰暗,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下了早朝,他直奔紫宸殿,拟写了两道圣旨,一道给殷云翊放休假,另一道是给云太妃定死期。
左丞相是在他拟完圣旨,即将要盖下玉玺时来的,殷帝知道他的来意,但还是让他进来了。
左丞相作揖行礼:“臣闻扬汤止沸,不如灭火去薪。”
殷帝顿了顿手中的毛笔,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继续说。
“陛下囚禁太妃,关押国公、王妃,为得是让太皇太后的死有个交代,如今翊王大战归来,正是嘉奖之时,宽恕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让朕宽恕?”殷帝微眯起了狭长的眼眸,仿佛听错般走神了几秒。
左丞相一向将殷云翊视为眼中钉,来这应该是求惩罚力度大才是,怎么反倒求起情了?
“不错,宽恕活着的人。”左丞相身为殷帝曾经的老师,说的话好像只有殷帝能明白,反正钱公公是听不懂。
左丞相走后,殷帝果断撕掉另一张圣旨,内心豁然开朗。
宗人府地牢。
羽裳拒绝用膳,饿得在地上打滚,不是她不想吃,而是端来的食物上有霉菌,她怕食物中毒,一直到现在。
但现在看来不吃是不行了,她几乎是爬着来到牢门外,将食盘整个端进来,眉头紧锁,将带有霉菌的菜挑到一旁。
牢房里没有桌子,她只能端在手中,握起筷子唉声叹气吃,时不时还能听见“吱吱”老鼠声。
“翊王妃在哪个牢房?”门外传来脚步和粗犷的男声。
羽裳以为是有人来救她了,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稻草:“我在这!”
牢门外伸进来一只黑痣上长毛的手,手中握着一支金盏:“陛下赏你的,喝了吧。”
金盏上方冒着热腾的白烟,羽裳指了指:“这是什么?”
男人不耐烦地往里递了递,“喝就是了,废话真多。”
羽裳看汤色就感觉不对劲,伸手打翻了金盏。
男人看着一手的红色汤汁,颈脖青筋暴起,握紧手中的金盏,转身又撕开药包冲泡了一杯。
这回他学聪明了,命人打开牢房,再找两位士兵控制住羽裳,将她按在墙上不黑得动弹。
男人捏起羽裳的双颊让她嘟起了嘴,旋即举起金盏要往她的嘴里灌药。
羽裳拼命闭紧嘴巴,牙关在挣扎中不停打抖,“不要,我不喝——”
“不喝也得喝!”男人的耐心被一点点磨灭,盏壁贴在羽裳的嘴唇边,她拼命别过头,却抵不过男人扯着头发的手。
“温大人,陛下虽赏赐王妃美酒,可没说要这样喂啊!”钱公公挥袖让两旁侍卫退下,顺势接过男人手中的金盏。
男人对钱公公恭敬有加,往后退了一步。
钱公公笑着上前,“王妃,王爷打胜仗了,这是陛下特意赏给你的。”
羽裳感觉他身上有一股杀气,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我有身孕喝不得酒,还请公公代我谢过陛下。”
钱公公将酒盏搁在凳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王妃,酒我给你放这,喝不喝是你的事。抗旨不遵的下场你应该也见识到了,老奴告退。”
钱公公一走,男人命人重新锁上牢门,也跟着离开了。
羽靠在石墙双膝无力往下滑,蹲在地上抱头哭了一阵子,牢房中荡起幽幽的哭声,她哭累了倒头就睡,湿发黏在额角上,小虫在她的颈窝徘徊,她都无暇顾及了。
她好似一朵腐烂的玫瑰,没了国公府那肥沃的土壤,也没有像殷云翊那样赏花浇水的人,浑身失去颜色,除了灰还是灰,被遗弃在无人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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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即使身在宗人府,羽裳还是感受到了过年的气息,今晚今日的伙食很好,至少三菜一汤,没有了霉菌和不知名的虫子。
她用过午膳看了一眼地上被打翻的金盏,和趴在地上没动静的老鼠,不禁冷笑一声。
宗人府外,碧瑶和暮雨拦住温大人打听羽裳的情况,“王妃怎么样了,听说昨晚她被陛下赐了毒酒.....”
“应该是死了。”温泉郸换了一身新衣,刮了胡子的他看起来神清气爽。
暮雨拼命摇头,“不可能,大人让我进去见见王妃吧,你要多少银两,开个价。”
“让开,我还有事!”温泉郸拍开暮雨的手,厌恶的眼睛又瞥了眼碧瑶,她见状忙捂起脸,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昨晚碧瑶蒙纱前来,花百金买通温泉郸将药性极烈的打胎药换成红花粉,温泉郸本来是拒绝的,不料第一盏药被人打翻,反正药性一样,他只好拿出碧瑶给的红花粉充次。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红花粉,是一指甲盖大小,就能致命的鹤顶红。
羽裳到正午身下还没有流产的迹象,殷帝急了又让人去宗人府查看,只见羽裳倒在稻草间,口吐白沫,像是晕过去了。
“怎么没见红?”老嬷嬷站在士兵们的身后发出疑问。
有士兵猜测,“该不会是药性太烈,死在腹中了吧?”
老嬷嬷探了探鼻息很微弱,提议道:“也有可能,带出去给太医看看,若真药死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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