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决堤,弱水奔腾而下。将下八重天及人间尽数淹了。

而且,这天上繁星不比汪洋中的点滴水珠少。每日被冲刷落下的星辰沙积累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若是不加以清理,任其堆积。不过十天半月,便有决堤之危。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在凡间看着星河闪烁,便已让人无比惊叹。

这站在天河岸边,所望之处,又是怎样的一番奇景?

孙悟空,今日算是见识了。

那一颗颗星辰,最小的也有十丈来宽。

而在凡间,一小撮都极为珍贵的星辰沙,在此处居然是人人嫌弃的垃圾。随着浪花卷到了天河岸边。

他也曾在海上对抗过风浪,但且说这天河壮阔,便绝不输给那老龙王的东海。

那轰隆的浪花声,如同一道道的惊雷,不时在耳畔响起。

“大圣,这便是天河了!”太白金星一手拎着拂尘,一手指向那浩瀚天河,笑道。

“有劳太白金星了。”孙悟空拱手道。

拱完手,又直接将耳朵给堵了起来。

这轰隆隆地,吵得人心烦。

若不是正与人交谈,孙悟空一准直接将耳窍给封上。

不过这老头,长得便慈眉善目的。

也有可能便是因为,这太白金星无论是样貌还是打扮,与菩提祖师有几分相似的缘故。

同样的白眉白须,同样的白色道袍,同样的拂尘。

孙悟空他这一看便对其心有好感。

不过同时,孙悟空隐隐也有些疑惑:“敢问太白金星,为何您要唤我大圣?我的官职不是浣沙丞吗?莫非是记错了?”

说着,孙悟空还抖了抖这刚换上的紫色官袍,亮了亮腰间那沉甸甸的官印。

“不会错,不会错哟!”太白金星捋着颌下白须,笑言道:“你在下界不是自立为王,封为齐天大圣吗?老朽唤你一声大圣,错不了!”

“原来如此!”孙悟空羞赧地挠了挠头:“不过太白金星日后还是叫我一声悟空便好。这大圣之名,着实是我等山野村夫酒后兴起,一时胡言。在凡间说说还行,在这天界,当着如此多的天神。我这区区小神,这声大圣,倒是讨人笑话了。”

“哈哈哈,你既然敢起。老朽叫叫又何妨?”说着,太白金星略带深意地看了孙悟空一眼:“再说了,大圣就是大圣。你就算想逃,也终究逃不过的。总有一天呐,你这大圣之名,要响彻这人神鬼三界,漫天神佛听到这名号都要抖三抖、鬼神辟易呐!”

孙悟空闻言,也附和着笑了笑:“哈哈哈,您老扯远了。我现在不过就是个小神,哪来得什么鬼神辟易。”

太白金星微微摇了摇头,垂着眉,眼中似是一道精光闪过,嘴里轻声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嗯?您说什么?”

这句话着实太小声,再加上那天河浪花嘈杂乱耳,孙悟空并未听清楚。

“没什么!”太白金星笑言道:“老朽夸这天河壮丽!即使已经看了数千载,但仍旧看不厌呐!”

“确实!如此美景,除了这天界天河,别处难寻呐!”孙悟空应道。

正说着,一个滔天浪花便翻滚了起来,打得群星瞬间便坠入河底,那闪闪星光也隐了下去。

哐啷哐啷。

但在这巨浪中,却有一道不大和谐的声音响起。

“上仙,这是什么声音?怎么听起来,似是铁链的碰撞之声?”孙悟空听着这声音,疑惑道。

“大圣说的没错,就是铁链的碰撞声!”太白金星依旧捋着胡子,但是脸上笑意却已消失无踪。

“铁链?难道这天河之中,还有罪犯不成?”

太白金星摇了摇头,目光锐利,似是穿透了时光长河一般:“罪犯?呵,那倒是没有!”

“那是?”孙悟空有些疑惑!

“一个没了心的苦命人罢了!”

“苦命人?”孙悟空疑惑望去,那铁链的响声越响越近。再细看去,终于在翻腾的天河边看到了一个身影。

虽然身材高大,但是在这浩瀚星河面前,任何人都显得极为渺小。那人也极为不起眼。

穿着一身灰色的麻布袍子,宽大的袍子软趴趴地搭在身上。虽然身形有些消瘦,但是依旧显得极为壮硕。宽大的肩膀、隆起的肱二头肌,将一身简单的袍子穿出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头上,罩着蒙了厚厚黑纱的斗笠。叫人看不清其真实样貌。

除此之外,双手双脚间都带着沉重的镣铐。镣铐足有那大汉的大腿粗。

但那带着镣铐的手里还拿着笤帚簸箕。

此时,正佝偻着背,一步一蹒跚地在天河边走着,一边走一边用手中的工具细细扫着河边的星辰沙。

不时还费力地弯下腰去,从那些扫出来的星辰沙中,挑拣出几块大的、颜色好看的砂砾,拿在手中对这光线细细端详着。

可能是选到了不满意的,又再度弃如敝履,丢在了地上,再也不多看一眼。

而后继续佝偻着背往前走着,手脚间的镣铐互相碰撞着,当啷作响。又再度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待挑选到了满意的,才郑重其事地塞进了怀中。

明明面对着成堆的星辰沙,却仿佛将其怀中的那几颗看得极为重要。

“上仙,你说的这无心人可不是什么无心呐。他挑的,可是这河里最上乘的星辰沙!”孙悟空看着这一切,揶揄道。

“大圣此言差矣。既然是无心人,又怎么会看出来孰轻孰重?他只不过,是在寻他的心罢了!若是没有这最后一点念想,他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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