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天君贤人

绿柳庄坐落于北洲东南角,依山傍海,风景秀丽,庄子内外载种了不少柳树,四季风起,柳枝便轻轻浮动,如婀娜女子迎风伴舞,诗情画意。

薛三小心谨慎地站在屋外候着,今日庄内来了个奇怪的道人,披头散发的,除了那一身破旧的道袍,实在看不出是个道家修士。而最让他惊讶的是一直闭门谢客,专心研究学问的家主竟然将这道人请进了屋内,还吩咐下人泡了壶好茶,两人似乎有话要谈。

屋内,披发道人毫不拘谨,对面的主家正跪膝而坐,而他则有些慵懒的躺在榻榻米上,打着哈切。

“早就听闻道家的天君高楼,生性洒脱,放荡不羁,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到了,确实是个逍遥人。”

头戴儒冠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极有规矩,对道人的无理举动不见丝毫怒意,反而爽朗地笑道。

披发道人看了他一眼,起身将茶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用袖口擦着嘴角道:“我道家人宗,讲究入世随俗,砥砺心魔,不经历七情六欲又如何能斩断尘缘,这十年恰巧历的是苦劫,才养成这糟糕的习惯,还请庄主勿要怪我不懂礼数。”

道人说完,忽然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骂道:“叫你说话文绉绉,当了几年的天满贵胄还真改不过来了。”

中年男子摇头苦笑,倒也不在意披发道人的神经质。道家虽未公开承认过,可世人皆知那白玉京已是分为两派,一方天宗,一方人宗。前者讲避世修心,道法自然。而后者则讲究入世历劫,断情证道。

眼前这人虽说话不着边际,可也算是人宗中的翘楚,不足百年时间,便已混到了天君的头衔,当得起‘天之骄子’四字。

“不知高楼天君来我这绿柳庄所谓何事?若是我肖某人有能效劳之处,自当出力,结下这份香火情。”

披发道人挠了挠头,骂骂咧咧道:“肖子衿,你也别太客气了,谁不知道你肖疯狗的名号,话说的这么好听,要是我真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是不是会直接将我脑瓜子拍碎,然后一脚踢出去。”

道人说完,顿时感觉气顺了不少,摸着后脑笑呵呵道:“这才对嘛,够野。”

儒冠男子正要饮茶,闻言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摸着胡子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

“肖疯狗,你的眼神好像不对哦,在想什么?”高楼天君下意识地往后滚了一圈,警惕道。

男子叹息一声,坦言道:“在想一个能够悄悄弄死你又不会连累书院的办法?”

披发道人哈哈大笑起来,身子站直,直接男子鼻子道:“好啊,露馅了吧,人们都说姓肖的疯狗进了书院,跟着儒圣老先生做学问,几百年下来混了个君子贤人的名头,也该算是个读书人了吧,不曾想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且越吃越香啊。”

即是被人如此指着鼻子骂,可儒冠男子似乎依旧没有动怒,反而好言相劝道:“你这出头鸟当得可不像话,若是想骂人,该选些更污秽难听的词儿,比如***这样骂起来是不是更得劲儿。”

高楼天君一屁股坐下,有气无力道:“真是没劲儿,你要是突然暴起,将我宰了才算真本事,真英雄。咋了,读书读傻了,连这点儿血性都没有,还是不是个男人?”

肖子衿端起热茶,摇头吹气,随后轻抿一口:“是不是男人,我家婆娘知道就好,向你证明作甚,老子又不好那口。”

披发道人被噎得哑口无言,叹了口气,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话不说清楚就走啦?”男人出声问道。

道人摆摆手:“见你这么沉得住气,我就放心了,老头子让我来通知一声,好生看管好那块破石头,明里暗里的不止多少双眼睛惦记着呢。”

肖子衿挑眉道:“你们道家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家的事吧,我可听说前些日子有人打了过去,十二楼皆破,一路登天,东西都砸了个稀烂,好不潇洒啊。”

高楼天君闻言大怒,转身呵道:“她也就是顶着个【人皇】的名头,老头子和师祖才这般客气,我道家敬得是这称谓,而非她这个女人!”

话音刚落,高楼天君就见这绿柳庄庄主莫名一笑,好似奸计得逞。他也随即反应过来,顿感不妙,下一秒整个身躯就如朝雾般烟消云散。

“肖子衿,我去你姥姥的,这么算计我!”

远方传来谩骂声,这一破可是损失了不少修行道行,可以说至少二十年的历劫算是白过了,还得重新来。

“年轻人到底是火候差了些,还不如我这条老狗有学问。”

肖子衿微微一笑,起身来到屋子前,抬头望向远处,向那天地以弟子之礼作揖。

山上,老人撅着屁股蹲着,啃了一口手中的黄瓜,笑容满面,继续看着地上两只蝈蝈打架,有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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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茶楼,叶凡有些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肚子,感觉又装进去了不少学问。女孩瞥了他一眼,很是鄙夷,若非是有那翻墙登楼的本事,她才不会来听这老头讲废话呢,进门就得十文,瓜果点心还得另算,这不彻彻底底地宰人嘛。

两人正要离去,叶凡的肩上忽然靠上了一支白纸扇,少年回头,发现是那一同听书的年轻公子,也曾和自己一样向老先生提过问题。

“有事?”叶凡眨眨眼问道。

年轻公子点点头:“你拿了我一件祖传的东西,我想要回来。”

叶凡有些蒙圈,他根本就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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