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的时候,长孙无忌和他们一样,都是实封的一千三百户,但现在长孙无忌是社会闲散人员,在场的四个宰辅,就他地位最低。

房谋之名名不虚传,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房玄龄就想出了一条路子,所以等着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看完了,这才开口:“太子的奏疏,文采斐然,可见近日在读书上,也是下了苦功的。”

言外之意很明显,这奏疏就是个道德文章,没什么卵用。

“不过诸州设立医学,总要钱帛,这钱帛从何而来?”

话锋一转,房玄龄就开始引导太子了,“如今平灭突厥在即,民部钱粮都在往北方调动,一时间也便是想设立,也有些困难的。”

房玄龄能想到,旁边的杜如晦怎么能想不到?房谋杜断这种金牌组合,是不可能出现互相拖后腿这种事情的。

所以房谋刚刚说完,杜断就把话接了过来:“可太子说的,也着实有些道理,陛下以一人系天下,这仁德之举,是断不可废的……”

李承乾就有点儿懵逼,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个。

在他写奏疏的时候,东宫左右春坊的牲口都在群策群力,没办法,这可是和蜀王相关的差事,而东宫的人在数着卖铁锅和卖人参的钱的时候,哪个不念一声蜀王的好?

所以就连王珪这个侍中,都来给提了几点意见,然后语重心长地叮嘱他,太子现在还小,只要提出问题就行,毕竟……太子年幼嘛。

一看大外甥有点儿不给力,长孙无忌就有点儿着急,毕竟前几天就有北都来的豪强,想要让皇帝废后来着,看在自己妹妹漂亮的份儿上,皇帝这才没答应,现在大外甥这样,万一……

长孙无忌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所以咬咬牙,就直接提点了一句:“前日太子在幽州收购靺鞨参,也是为了兼济天下……”

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太子,李承乾不可能装逼说“我对钱没有兴趣”,也不可能说“定个小目标,先赚它一个亿”,但他对钱没什么概念倒是真的。

所以当时李恪说要收购人参,他就掺了一手,完全没想着回报点儿之类的玩意,毕竟……他爹爱他嘛。

再所以,今天亲舅舅一提这个事儿,李承乾就反应过来了,也没什么犹豫的,直接说道:“若是民部钱粮不足,便由东宫先出一部分,吾为太子,受阿耶日日教诲,岂能坐视百姓疾病缠身而无处求医?”

三个重臣都这么说了,李二陛下还能反应不过来?

所以当机立断,李二陛下就接过了话茬:“太子能有此心,朕心甚慰,不足的部分,内帑也出一部分罢。”

顿了顿,李二陛下加重了语气:“待明日,便去大朝会上,与群臣分说一番。”

三个宰辅级别的重臣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那感觉,简直就是诸葛孔明和周公瑾各自伸手,然后里面都攥了个“火”字一样。

久违的默契感,让他们想起了当年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们逝去的青春。

于是第二天的大朝会上,又一出儿大戏拉开了帷幕。

先是左仆射房玄龄起头,把太子的奏疏丢了出来,开局一个小炸弹,激活了朝堂的气氛的同时,也让其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明眼人都听到了风声,太子上书想要在各州设立医学这事儿吧,是之前给蜀王的承诺,等着各州医学设立的时候,少不得要提提妙应真人孙思邈,还有他高徒蜀王李恪李逸仙的名字。

所以这件事情吧,得利的是皇帝一家子。

于是本着不能让皇帝再得利的原则,温彦博又站了出来,直接指出问题的根本,朝廷没钱了:“天下诸州设置医学,乃是仁德之举,只是如今朝廷北击突厥在即,民部不说空虚,也是不富裕的,还请陛下三思啊。”

“为民之事,如何能够拖延?”

作为上次废后事件的主角,太子的亲舅舅,长孙无忌就蹦出来了,说这事儿可不能拖,“前日里,陛下不过是想效仿前汉故事,休养生息,节约民力,一时间忘了北地边民疾苦,便有日蚀降临,若是再无德行,有彗星袭月,当如何?”

天象啊,前几天你就拿着天象怼皇帝,现在老夫搞一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分吧?

作为北都豪族在朝廷内的代表,温彦博能怂?那必须不能啊,所以温彦博把脖子一梗,瞪着长孙无忌:“陛下已属意出兵北击突厥,解边民之苦,天心有感,自然不会降下灾祸。”

顿了顿,温彦博的话就带着一股子恶毒:“齐国公如今开府仪同三司,却是久不曾来三省坐堂了,民部的余钱,只怕也不知晓了罢?便是平灭突厥一事,也要北都乡贤用力,何处再来余钱?”

长孙无忌最烦的就是这个,他开府之后就相当于没了权柄,虽然影响力还在吧,但到底是过了气的宰辅,寻常的小事儿,原来的门生故吏给办一办没问题,但是大事儿吧,真不如原来好使。

最起码看朝堂上现在这个架势,这要是放在以前,温彦博敢这么装逼,一定有人会跳出来和他争论的。

一旁围观的人形铜镜琢磨了一下,就想出来劝架,然后这个时候,皇帝开了金口,一张嘴就是淡淡的装逼风格:“民部的苦楚,朕和太子也都是知晓的。”

一听这个,温彦博的眼皮子就是一阵的乱跳,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特么的太子现在还没加元服呢,怎么就知道民部没钱的事儿了呢?所以温彦博就把目光转向太子右庶子兼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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