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的规矩里面,有一条叫做“戊不朝真”,具体内容就是,按照天干地支纪年法的话,日子里只要是逢“戊”,就不需要做早晚课。
换句话说,每旬可以休息一天的时间。
赶早吃了口饭,李恪和青玄就打着包裹,准备下山去了,孙药王也没当回事儿,点点头就算了,这俩徒弟都会五行遁术,修为也不低,就太白山到长安这么一小段路,用不着担心。
然而看着明珠送师兄师弟出门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那点儿羡慕,孙药王就叹了口气。
明珠再天才,现在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整日里随他在山中修行,也是清苦非常了,到了十来岁的年纪,开始向往山下,总归是人之常情。
“如今业已入秋,这山中,总计也没有甚么事体,那些新找的药材,为师都没弄明白药性,明珠留下也帮不上甚么忙。”
于是孙药王就开了口,很慈祥地笑着,“明珠,你换上一身道袍,便随他二人一起下山罢,去长安城走走,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真哒?”
明珠一听这话,整个人都跳起来了,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师父,眼睛里满是闪亮的神色。
“为师骗你做甚么。”
孙药王伸手摸了摸明珠的头,转向青玄,“这番下山,你们便走慢些罢,一路上也多看看,增长一番见闻,红尘炼心,总是不能缺了的。”
说着话,孙药王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袋子来,哗啦哗啦地,显然里面装的都是些铜钱银角子一类的物事,不过想了想,孙药王又把它揣了回去:“若是往日,为师给你们些盘缠也是应该的,不过如今有了逸仙,倒也不用为师这三瓜两枣了。”
从心所欲不逾规矩啊,孙药王这种的,还真是足够直来直去,比起穿越前那一票规矩贼大,什么玩意儿都不明说,给个头让你自己去领悟的学阀,简直可爱了太多。
李恪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笑了:“师弟别的没有,钱还是有的,之前带上山的用度里,铜钱银饼子总是不会缺的。”
蜀王府现在的进项还真不少,李恪估计了一下,从上个月开始陆陆续续就有简配版的铁锅开始发卖了,这一块纯粹就是暴利中的暴利,蜀王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还特么是个祥瑞,哪个臭不要脸的能管一个孩子要个铁锅然后不给钱?
东北的山参,这也是一大块的进项,整个药材市场就只有东宫和蜀王府在捞,其他人谁敢插手,那些东宫的属官,上到萧瑀、王珪这种宰辅一级的大佬,下到左右春坊的小狗,都能给咬个半身不遂。
再加上宫中前前后后赐下的东西,他现在流动资金上,整个长安城里能和他掰手腕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也难怪孙药王这么耿直。
不过因为要带上还没修炼的明珠,李恪和青玄下山的装备,就也要换一换了,青玄配上了那柄号称是装饰性的长剑,不过李恪估摸着,就这一把剑,等闲的山贼十个八个也近不了他的身。
李恪想了想,回房间装钱的时候,还是带上了一张弓三十支箭,同时跨上了那柄被青玄喷没有仙家气象的横刀,走陆路嘛,还是山路,小心无大错的,封建年代,出城十里二十里的遇到剪径毛贼,不要太寻常。
这会儿功夫,明珠也收拾完了,一身麻布短褂,脚踩一双十方鞋,头戴一字巾,一头长发随手挽了个发髻,就用一根乌木簪子固定着,整个人倒也没显得仙气飘飘,反而是萌萌哒的可爱至极。
再次拜别了孙药王,三十来岁的青玄就领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屁孩下了山。
“之前上下山,不是骑马就是遁术,这一走才知道山路漫长啊。”
李恪咂咂嘴,很感慨的样子,“可惜山上没有马,否则上下山,也不过多半日,如今只怕是要在长安城外过夜了。”
“逸仙师弟若是想要养马,予没甚么意见的。”
身上连个包裹都没有,蹦蹦跶跶走在最前面的明珠闻声,转过头来,歪着头看着李恪。
“我就是说说……”
李恪扯了扯嘴角,他骑马还行,养马还是算了吧,穿越前他在农村和家畜最直接的接触,就是看大人喂猪;和家禽最直接的接触,就是大晌午头掏鸡窝找蛋,然后听丢了蛋的母鸡咯咯哒咯咯哒地叫唤着,满院子找蛋。
不过想了想,李恪决定装个逼:“不过再等些时日,吾便让蜀王府所属在山下建个庄子,养上些马匹,总也是便当的。”
“予又不会经常下山……”
明珠嘟了嘟嘴,就转过头去,继续走在了前面,不过这一次倒是不蹦跶了。
李恪看着这个架势,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现在山上大大小小四个道士,三个能使遁术的,就一个明珠得迈腿丈量土地,偏生她这个学医的天才又不可能经常下山走动,这建个庄子的事儿,可不就是戳中了明珠的痛点?
十来岁的小孩,总归是向往山下的世界的。
旁边的青玄看着这个架势,就转头瞪了李恪一眼,李恪咧了咧嘴,只能略略摇头。
不过李恪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的,虽然他自己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但明珠也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嘛。
所以略一思考,他就继续说道:“如今同仁堂在东西两市收购的药材,无论是数量还是种类,总归是要比师父和青玄师兄辛辛苦苦钻山沟沟找,要多得多的,山上的小院只怕装不下,以后便在山下修一个庄子,东西两市的药材定期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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