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鉴带着李恪任命苏烈为亲事府典军的文书下了山,然后第二天,房遗爱和杜荷这两个堪称大唐贞观最大的二就上了山,捎带着还有秦琼的二儿子秦理,程咬金的二儿子程处亮,张公瑾的二儿子张大素……等一群二,加起来大概有十来个。

也不是报喜,只不过是李恪让萧鉴捎了口信,说有事儿找他们商量一下。

听说蜀王找他们有事儿,这一群二犹豫都没犹豫,和家里知会了一声,连跑带颠的,第二天中午就到了太白山。

还是那条小溪,还是那个李恪,一群二看着李恪的目光中带着崇敬,带着感激,也带着敬畏。

“不知殿下召我等人上山,所为何事?”

作为这群二里年龄和牌面最大的那个,房遗爱就很恭敬地问道。

“本王叫你们来,自然是好事。”

李恪就笑了笑,不过也没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杜荷,“杜二郎,蔡国公如今身体可康健否?”

不关心不行啊,杜如晦只要活着,长孙无忌上位的时间就要往后放一放,这对于神魂上裂痕还需要时间修复的李恪而言,很重要。

“幸好殿下发现得早,也多亏妙应真人医治及时,家父如今已无大碍,正在家中修养。”

杜荷说话的时候满怀感激,“知我上山来见殿下,家父还曾让我待他当面谢过殿下。”

作为杜断的二儿子,杜荷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李恪这个蜀王为什么不能下山,他是知道的,可以这么说,现在不能说京兆杜氏欠李恪人情吧,最起码蔡国公杜如晦这一脉,是要记挂着的。

“本王不过是信手而为,当不得谢字。”

李恪摆摆手,一脸的云淡风轻,这都用不上演技了,直接装逼就行了,“蔡国公国之柱石,能身体康健,便是我大唐的幸事。”

顿了顿,李恪直接甩出来一罐子白糖来:“至于本王为何让你等上山……看看此物罢。”

“这是何物,怎地莹白如雪?”

瞅着一罐子白糖,房遗爱就愣了一下。

“尝尝。”

李恪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然后这群二就一人拿了一点儿放在嘴里,一个两个眼睛放光。

“此物莫非是白糖?”

作为一个正在向着文人方向努力的二,张大素眼睛铮亮,“早先吾曾在西市胡商手中买过天竺的糖霜,无论色泽还是味道,都不及此物。”

哟呵,这个二就很有生活嘛,不愧是能修国史的东台舍人。

按照历史进程来说,他爹应该也没几年好活了,自己要不要再插一手呢?邹国公,左武侯卫将军……看起来也算一个小山头,对上长孙无忌肯定是要死的,但是长孙无忌手底下的阿猫阿狗,还是可以镇压一二的。

李恪看着张大素,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此物正是白糖。”

然后一群二看着他,就仿佛见了鬼一样,蜀王府最近这俩月的光景,一直在往山上运灰糖的事儿,他们都是知道的,可是灰糖变白糖,怎么看都是高大上的操作,怎么就直接在南山上出来了?

“本王师兄甚喜甜味,故此本王就在山中,用闲暇时间琢磨了一番,也便有了此物。”

李恪感慨了一声,打出了兄友弟恭这张牌,然后就想起了白糖刚刚做出来的时候,明珠那闪亮的眼睛。

如果不是山上灰糖不多,容器不大,滴漏法制取白糖效率低下,估计明珠能把自己泡在糖罐子里。

“殿下敬爱师长,真佳话也。”

作为另一个仁孝的招牌,秦理就在旁边感慨了一句,小小地吹捧了一下。

“本王欲使此物推行天下,故此才请你们上山,商量一番。”

李恪也没绕圈子,直接就告诉他们,自己想要拉着他们一起发个小财。

这些个二的出身很复杂,或者说,背后势力的牵扯很复杂,说一句遍布天下都不为过,房玄龄是山东人,老婆是范阳卢氏的;杜如晦是京兆人士,但是能和太原郭氏攀上亲戚……

在这个贞观初年,李二陛下政令不出太极宫是扯淡,但出了长安城还能剩下多少的效力,还得看这帮二的爹如何操纵。

蜀王灶当时能推广出去,其实也是吃了时代的红利,毕竟当时朝局艰难,朝廷上下一心,都想着稳固一下民望,李二陛下下令之后,自然有人顺水推舟。

但是想要在这个颉利马上要来长安跳胡旋舞的档口,推广白糖好好赚上一笔功德,就不那么容易了,皇帝权威加强了,下面的臣子自然就会选择对抗,再走朝廷体系,肯定是要吃亏的。

至于钱,反在其次。

所以要从权二代下手,只要权二代的老子们也跟着吃了甜头,下面的阿猫阿狗就不敢嘚瑟了,县官不如现管,哪怕是贞观年间,这也是至少一千年的智慧了。

“如此妙物,却不知靡费几何,制作是否便当?”

程处亮现在在蜀王府跑前跑后,也算是接触了实务,最简单的账还是会算的。

“只要甘蔗管够,白糖要多少有多少。”

李恪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人,点了点头,这年月制糖,成本最高的就是甘蔗,而且成本不是甘蔗本身价格多高,而是因为运费太贵。

至于木炭……寻常百姓家用着的确贵,因为这年月砍柴也不是随便砍的,“斧斤以时入山林”还是要讲的,谁家随便砍柴也得被制裁,但是他蜀王府在秦岭里面圈一块地烧炭,谁敢龇牙不成?

更何况现在搞死了突厥,李恪都准备去北都附近挖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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