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归起身接过,把这包薄荷叶放在鼻子下狠狠的嗅了一下,随口答道:“笼波。”

“姓龙啊。”车队长点点头。

萧归打开纸包,将几片薄荷叶放入嘴中,转身往后走,边走边问道:“你们方才进城之时可曾遇到阻碍?”

车队长跟在后边道:“我们车行常年运货,和城门监的关系不错,比其他车行要能缩短不少的时间,辰时报关,不到两个时辰就通过了。”说道此处,车队长将怀中的手续拿出,递向萧归:“手续都在这,一点都不少。”

萧归接过,随口问道:“货物可否被查验过?”

“除非有爵位,否则这是免不了的。”车队长笑道:“程我们都盯着呢,他们也就抽查了其中两件,用长矛戳了戳就又给封回去了。

再说了,你运这东西,既不违规也不遭禁,又会出啥问题。”

萧归回头望向马车,低声喃喃自语:“雀嘞霍多的灵魂……终于到了。”说完撇下车队长,直接走回院内,独留一脸诧异的车队长在后面纳闷“什么魂?”

“进了城之后就赶到我这里了吧。”萧归等车队长追上来,又问道。

“那是自然,我们做的是车行的买卖,怎么敢耽误客人时间?”车队长有问必答。

“长安城中,还有其他人知道,你们在这里吗?”萧归又问一句。

“当然没有,在你这交卸完货物,我们取走尾款,就得去牙行交差复命了。”

车队长紧跟了两步,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一旁的短发的女子正一脸邪笑的看着自己。

凭借多年的走货经验,车队长感觉这帮人似乎对自己起了歹意,连忙后退两步,道:“那你们忙吧,我们要为客人保密,这就先回去了。”说完匆忙转身,对着其他伙计大声道:“兄弟们,走了,走了……”

话还没说完渔肠跃起一击,直接刺入他的后心,车队长应声而倒,一旁的伙计吓得魂不附体,刚要逃跑,就被渔肠一刀封喉。

因为吴言之前的一番话,齐老三和葛小五一进到园中就暗自观察情况,待到渔肠暴起发难之时,他们这才明白,吴言之前的那番话并不是胡诌八扯,二人连忙朝着大门方向跑。刚跑两步,光膀子的伊利就横在二人面前,一脸杀意的看着他们。

“真是歹人,悔不听小六子之言!你们今天竟敢谋刺圣人,大逆不道,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齐老三先是一拍大腿,然后又慌张失措的放了一句狠话。

伊利一惊,他们要谋刺皇帝的事,这帮车夫伙计是怎么知道的?当下喝问道:“你说什么,这些都是谁和你说得?”

齐老三和葛小五却是不答,转身就跑。

伊利在后面追,前面一人以为伊利一人杀不掉二人,抽出刀来,准备帮忙。

伊利忙道:“这俩人留活口!”

可还是晚了一点,齐老三腿脚稍慢,这一刀直接砍在他的后脖颈上,身子歪倒,就此没了气息。

葛小五发命狂奔,终于跑到了大门口,却发现门栓插的死死的,正要拿手去拨开门闩,伊利和另一名壮汉已经赶到,二人一人一只手,将葛小五制住。用绳子将其捆好,暂时扔到一旁。

等院内其余的车行伙计都被屠杀殆尽后,伊利拎着葛小五来到了萧归面前。

“怎么还有一个活的?”萧归眉头一皱。

“这人好像知道咱们的计划,我怕有意外,这才留他活口。”伊利道。

萧归示意伊利将人抬起,然后右手薅住葛小五的头发,脸色阴沉,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说,你都知道些什么?说好了,饶你一命。”

葛小五年纪不大,但却也是通晓事理之人,脸上惨然一笑道:“你们要做的是杀头的买卖,焉能让我活着?就别糊弄我了,给我个痛快吧。”

萧归盯着葛小五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笼波说一不二,说饶你一命就饶你一命,我还可以向你发出邀请,让你加入我们这个伟大的行动。

但如果你不识相,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

葛小五被最后一声吓了一个哆嗦,再加上求生的意向,便一五一十的把刚刚吴言说得话大致复述了一遍。萧归神色不变,继续问道:“这个小六子是什么人?”

“小六子是朔方县人,两年前加入车行,这回是第一次走货,但早上在城外的时候累昏过去了,醒来时候就失魂了,行事异常,这些都是他跟我说得,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朔方!”萧归起身一拄手棒,眉头大皱,不听的念叨这两个字。

“是狠卫把消息走漏了?”渔肠将身子凑近,低声问道。

萧归翻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渔肠,见她眼神没有闪躲,确定不是她泄露的消息,才摇头道:

“不是狠卫,他们并在不知道我的部计划,是咱们的人出了问题,有人走漏了风声。”说着,转头扫向院子中的其他人。

其他人见萧归看向他们,纷纷摇头道:“不是我。”

“不是你们,应该是延州那边出了问题,这里已经不安了,带上他,立即撤离。”

“官府的人想必已经察觉,咱们还能离开长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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