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前,又是一通准备,久违了的雪貂披风又给围上了,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又已经是冬天了。

“奇怪,往年冬天我总是怕冷的很,可今年竟然不觉得怎么冷。”

花容奇怪地道,去年这个时候,她早就在屋里躲着不出来了,哪儿像今年一样,还是到处跑。

“应该是赵医师的药,起了作用。”

凤至想了想,得出这样的结论,赵青竹开的调理身体的方子,没想到这般有效。

“我怎么不知道?”

花容奇怪道,她怎么不知道,赵青竹什么时候开了方子?更何况,最近几个月,她也没有喝什么补药。

“大多是放在食物里,所以你并未察觉。”

凤至有特意交代郑宽,隔三差五的,都要做一回,以郑大厨的手艺,想不让花容察觉,自然非难事。

“怪不得……”

花容喃喃,事实上,她今年连生病都少了。

红墙绿瓦的皇宫,静悄悄地蛰伏在黑暗中,如同一只暂时休憩的巨兽,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命,扭曲了多少人的灵魂。

可即便如此,这里仍旧是天下人向往的地方,那高高在上的宝座,更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竞相争夺。

凤至带着花容,没有走正门,而是几经曲折,才到了观景台。

高台之上,可以看到城内已经有星星点点灯火亮了起来,冷风一吹,花容仍旧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寒冬里,这个时辰,也是最冷的。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该起念看什么日出,屋里多暖和,偏偏要跑出来受冻。

只是,这么想着,却赫然看到,观景台上的凉亭,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了厚厚的吊帘,临时成了一个避风之所。

走进去之后,更发现亭子里的石桌被搬走,换成了炉子,上面煮着茶,小小的空间里弥漫着茶香。地上,还铺了厚厚的毯子,踩着极其柔软。

她愣了一下,然后醒悟道:“这是,皇上让人弄的?”

凤至点点头,从他们入宫,皇上就已经知道了。

“你说的?”

花容幽幽地看着他,觉得刚刚这人带着自己飞檐走壁的,简直就是傻的不行。

“恩,这里太冷,还是要有所准备。”

凤至承认的十分干脆,本来不告诉皇兄也没有什么,可媳妇一时心血来潮看日出,只怕根本就没有想到外面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

“既然如此,咱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进来?”

花容叹气,既然皇上都知道了,翻墙还有什么意义?

“你想。”凤至言简意赅道。

“……”

花容无语,好吧,她是觉得翻墙进宫挺有趣,可前提是没人知道的情况下。

但是吧,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犯傻的举动,她却觉得有些感动。

大概,她这会儿,也傻了。

过了一会儿,花容才道:“皇上不是该生气么?”

就是因为怕皇帝生气,所以她才想着偷偷摸摸的来。

“除了那一次,皇兄从未同我生过气。”

凤至想了想,最后肯定地道。

那一次,就是假意决裂,做给二皇子看的那一回。这么说来,皇帝应该从来就没有同这个弟弟生过气。

有这么个哥哥,还真让人羡慕。尤其是,这个哥哥还是一国之君,有着至高无上的权柄。

“我总觉得,皇上对你太好了……”

这种好,几乎是无底线的,若仅仅因为俩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总觉得不至于如此。

“我小时候,有一次差点儿死了。是御膳房送来的点心,本来是给皇兄的,最后阴差阳错被我给吃了。”

这点心,恰好兄弟两个都喜欢吃,若是凤至不吃,最后吃下去的,极有可能是凤临。

所以说,皇家子弟,不能有喜爱的食物,因为这有时候可能会致命。

“他是心里觉得愧疚吧……”

花容这才知道,兄弟两人之间,还有这样一段隐情。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皇兄真正下定了决心——”

母亲的影响只是一方面,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凤临才决定同众兄弟争夺皇位。也唯有如此,才能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花容心道:“只怕,还远非如此,后来凤至自动请缨前往北疆,多少次出生入死,才换得皇帝坐稳这江山。”

当第一丝阳光照耀在金殿顶上,照在璀璨耀目的琉璃瓦上,整个皇宫除了宏伟壮观,更多了几分瑰丽。

花容缩在凤至怀里,出了一会儿神,最后道:“好看是好看,可我总觉得,不如咱们在桃花山山顶的日出好看……”

那个时候,虽然置身凡俗之中,但心却未染凡尘。

“明年,云泽国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饿……”花容仍旧看着远处的宫殿,接着道,“虽然是为了景国,可受苦的到底还是百姓。”

说来说去,这也是她自己的私心。

“若非如此,两国交战,死伤更多。”

凤至实话实说道,如果不是花容想到这样一个法子,两国冲突越来越严重,最后必然会开战。

到那个时候,就不只是饿肚子,亦或是饿死多少人的事了。

“走吧。”

花容不愿意再去想这个,事情既然已经做下了,若是此时再后悔犹豫,那就是矫情了。

凤至点点头,这一回,没有抱着媳妇飞檐走壁,而是光明正大的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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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王爷带着王妃入宫,在观景台看日出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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