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帐外高呼:

“第二军第六旌千夫长有要事禀报!”

贺幽夜心头一跳,莫非是石锦东那边有消息了?忙说道:

“进!”

来者神情慌乱,开口道:

“统帅,大事不妙!石万夫长被敌军拖在马后,正在城前疾驰!”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贺幽夜甩下众人,朝着城墙废墟赶去。

因为瘟疫的缘故,龙虎军不敢接近废墟,于是就在不远处搭建一个了望楼。

他登上了望楼,果不其然,只见城外百米处,数十匹战马肆意狂奔。

在为首马匹身后赫然拖着一道身影,正是石锦东!

“啊啊啊!该死!!!”

他一拳头砸到栏杆上,心中怒火几欲爆发。

此刻的石锦东气息奄奄,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他的脊骨已经被磨去半截,身后的血肉少去大半,化作一般人,早就昏死过去。

他无神地看着都澄县之中的了望楼,全凭狠劲吊着一口气。

终于,当了望楼上出现熟悉的身影之时,他为之一振,强忍浑身剧痛,仰天怒吼:

“末将该死!未能完成任务!!!”

这一声甚至惊吓到骑兵旌的将士,他几乎可以保证,他这辈子的声音都没这么洪亮过。

说完,解脱感涌上他的心头,他只觉得浑身一轻,随后永远地陷入黑暗。

“末将该死!未能完成任务!!!”

怒吼传到贺幽夜耳朵里,很难想象,一个垂死之人是如何做到这一步?

贺幽夜痛苦地扶着额头,无力感油然而生。

前有苏家军,后有疫情,援军迟迟未到,谁知道还要多久。

身边的将士一天天减少,陪他征战十余年的石锦东被敌人用如此讽刺的方式,将他羞辱致死。

而自己身为统帅,到底该如何是好?

贺幽夜愣愣地看着躺在荒野中的尸体,愤怒悄然退去,唯留深深的落寞。

良久之后,他摇摇晃晃地走向营帐,他有点看不清龙虎军的未来了……

“石锦东死了,被敌军绑在马后活活拖死的……”

众人沉默,战友的离去让他们心生悲伤。

龙虎军的未来彻底蒙上一层迷雾,谁也看不穿。

一炷香时间后,赵刚率先打破沉默,低声道:

“统帅,对于石万夫长的牺牲,我们都很惋惜、悲伤,可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只有突围,龙虎军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贺幽夜使劲甩头,自己身为统帅,怎么能如此低落?!

他开口说道:

“追加石锦东为龙虎军英雄,你们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解决龙虎军困境,而不是自我消沉!”

“说吧,你们都有什么想法?”

众多万夫长依次开口,无一例外,全都是突围。

既然瘟疫已经无法控制,留在城中必死无疑,倒不如强行突围,必能保全龙虎军火种。

贺幽夜强打精神,说道:

“既然都没什么意见,我绝对,今夜亥时,全军突围!!!”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心中那块石头总算落地。

这几天,他们无数次劝说贺幽夜突围,都无功而返。

“今夜,第一军、第二军为第一波攻势,第六军、第九军紧跟其后……”

接下来,众人又用一个时辰商量好战术。

在商讨即将结束之时,一位万夫长突然询问道:

“统帅,那城北的将士们怎么办?”

贺幽夜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

“封锁突围消息,龙虎军经不起任何不必要的损失!”

这一刻的他,不再患得患失,恢复往日的冷酷绝情。

“是!”

两千病员,想要带上他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彻底将他们丢弃在都澄县之中。

……

城外

洪掌柜看着归来的骑兵旌,将他们脸上的同情收入眼底,冷哼一声,怒斥道:

“怎么?你们还会替敌人感到同情?”

骑兵们不敢说话,他继续说道:

“你们觉得残忍?可就在半天前,统帅半只脚迈入鬼门关就是拜他所赐!”

“同情?狗屁!当他们杀死你们战友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有同情?!”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在战场上,只要你们手软心软了,死的人就是你们自己!!!”

“所以,控制你们的情绪,收起你们的同情!他是我们的敌人!你们明白吗!?”

骑兵立马收起心思,这些道理他们都懂,只需要提点一下便可。

“明白!!!”

昨日的刺杀不仅是给警卫旌,而是给整个苏家军都敲响警钟。

自从围城以来已有七日,这七日,苏家军的士气不断跌落,军纪难免也有涣散。

洪掌柜虽然一夜未眠,但依然游走在各个军团,命令所有人加强警惕、时刻戒备。

一直到傍晚时分,苏澈都还没有醒过来,他真的太需要休息了。

洪掌柜虽然想让少爷多歇息一下,奈何军中不可一日无帅。

“少爷,少爷……”

在轻轻摇晃两下之后,苏澈缓缓睁开眼睛:

“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洪掌柜道:

“少爷,现在是酉时了……”

苏澈想了想,尝试性地抖了抖自己的左臂,说道:

“洪掌柜,你扶着我去军中转一圈吧,苏家军近日有些涣散,让他们看看我的狼狈样,估计就有干劲了。”

洪掌柜搀扶起他,说道:

“少爷,军纪这方面我已经训斥过他们了,不过还是需要你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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