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去了五年之久,那道傲立藏剑阁拜仙台绝顶之上的少年身影依然像是一个不被时间之轮磨灭的神话般深深地刻印在当场的诸人脑海深处,永远难以抹除。

小沙弥本是五年前跟随师傅一道去那场由中土四大道统联合举办的修仙悟道大会见见世面,完全没想到自己能有幸得见一个旷古绝今的奇才横扫四派年轻群修的场面。那是何等的令人热血狂沸心潮澎湃的一幕啊!一个瘦削颀长的少年,长发随风乱舞,一袭青衫,手持一柄银白长剑,就那么随随便便往拜仙台一站,浑身散发的强大至乎令人窒息的气势瞬间有种让人瞻仰跪拜的冲动。

没有人能是那个青衫长发的少年十合之将,甚至包括几位被四大道统当做未来接班人培养的所谓天纵之资的传承者。小沙弥清楚地记得,从小被自己当做偶像来崇拜的“文采斐然”的定海师兄只堪堪抵挡了青衫少年七招,便被那人一剑劈落了手中的禅杖。原本小沙弥对那位一身白衣好似九天玄女下凡尘的彩衣仙子存有莫大希望,哪知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姐姐却也仅仅只招架了青衫少年的九招便即落败。而后出场的那个藏剑阁阁主的公子公孙羽可能是占据了同门的优势,居然在青衫少年手底走了足足十招,可惜最终败得更惨,最后一招硬拼,公孙羽虎口震裂、衣衫尽碎、额顶发丝更被切下一屡,端的狼狈之极。最最不济的当属那脏话连篇牛皮吹上天的剑渊少主莫尘了,才不过接了青衫少年六招,这厮忽地一个借驴打滚就此倒地不起,一边手捧胸腹,一边哀嚎痛吟骂声不迭道:“说好是切磋的,你丫的还真打啊!乖乖偶滴肾呐,苏典,老子诅咒你这辈子都生不出带把的种来。”

“生不出带把的种”算是骂人的话吗?小沙弥至今没有弄明白其中的含义,不过当见到眼前这位一袭青衫依稀有五年前的那抹风采的青年,他的脑海不禁清晰地闪现出了五年前拜仙台上的一幅幅画面。唯一不同地是,如今的苏典似乎比五年前更成熟俊逸、挺拔颀长、深邃难测了。

与小沙弥保持同样震惊状态的无疑是在场的大慈悲寺现任的三大护法和住持了,原因无他,只是五年前在藏剑阁拜仙台上举行的那场修仙悟道大会,正是他们四人连同那个被青衣人打进古刹的掌刑护法圆一率领门人入闱的。而这其中感受最深的却非住持圆方莫属了。

五年前的修仙悟道大会上,作为大慈悲寺头号种子定海的师傅,圆方在爱徒与苏典对峙伊始到迅速落败,可谓分分钟钟不曾懈怠,观察入微,现场模拟,分析拆解,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那个未曾一败的苏典其实在功法凝练上仅仅不过略胜自己的爱徒一筹,而自己的爱徒败就败在道法修为的不足——试问一个人以淬骨五阶巅峰的修为去对决淬骨七阶初期,焉有不败之理?

五年前,那个名叫苏典的青衫少年不过是淬骨七阶的修为,虽然堪称逆天,却也不足令已经筑基的自己有过太大压力,然而圆方万万想不到地是,五年之后,这个少年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境界居然一度远远地超越出了自己太多太多。莫非,这个年轻人竟然修到了筑基五阶以上?是筑基八阶?还是筑基巅峰?或者……他已凝丹?

这?不到二十岁的凝丹期修士,还是人类么?妖魔鬼兽也没有这么逆天级的存在吧?

想想他们这一代人能够以花甲的年纪触摸乃至勘破筑基的关卡已经算是修道界大有成就之人了。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修士在临终的前一刻都还在为毕生突破不了淬骨低阶而绝望心伤。而更多的凡人甚至连淬骨的窍门都不自知,能够解决温饱的一日三餐中偶尔再添点剩肉或劣酒或许就已经令他们感觉到莫大的满足。

不知是本身不屑于再与一个筑基二阶的修士多言,还是故意令对方误解,总之,这个时候,中年和尚并没有多作半句解释,反而就那么操纵着苏典的身躯一步十丈地朝大门碎裂的古刹走去。

古刹身高十余丈,遮挡的木门破碎,唯可见檐顶四个三尺见方的烫金楷体“大慈悲寺”极其醒目而威风八面地悬立着。古刹四周的围墙全由白岗岩打造,墙面雕着数十种龙凤虎狮的图腾刻纹,庄严神圣,墙顶扣琉璃藏青瓦,古意盎然。

透过那两扇破开的红漆大木门,古刹内正对门面的一座人像浮雕栩栩如生地盘膝端坐于一颗丈许高的青石台上。人像额顶光光,方面阔耳,上身赤*裸,下身着鼻短裤,身壮体阔,颈上挂着一串石珠,如一尊远古大佛,口张如盆,眼若铜铃,横眉怒目,威风犹存。中年和尚只一眼就认出这座浮雕乃是五万年创下《迦南心经》的怒金刚迦南菩提,也是大慈悲寺祖祖辈辈顶礼膜拜的佛界开山祖师之一。

回想八百年前自己叛出师门的因由正是源自这个迦南菩提创下的那卷经文,当下心血来潮,一步跨过兀自倒地呻吟不止的掌刑长老圆一,中年和尚一把将这个象征着大慈悲寺五万年圣辉的祖师雕像给提了起来,“呸”地一声骂道:“误人子弟的老秃驴,今日老夫就让你从此再做不成孽。”说罢,猛地扬起浮雕,“嗖”,地一下远远将之朝着古刹后墙的万丈深渊丢了下去。

“啊!”众僧乍见这一幕顿时都惊呆了,羞恼的有之,愤怒的有之,畏惧的有之,欲哭无泪的有之,甚至还有几个僧人摩拳擦掌想要找中年和尚拼命的……

“姓苏的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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