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阵法虽然构思极为巧妙,但远远算不上高深,老婆婆只花了不到半天时间,就将其复原了,她在古书上做了批注,交还给小猎,还顺口问了句:“你师父还好吗?”
小猎一愣,下意识的道:“挺好的。”
老婆婆点了点头,笑的温和。
小猎和姜城完成了任务,当下与老婆婆告别,御剑离开了高台,老婆婆目送二人飞远之后,端起一筐青菜,转身向北,慢慢走到了山崖边上。
崖边有风,吹得老人愈发颤巍,崖下有浓雾,常年不散。
这里有一方石桌,两方石凳,光滑如新。
老人坐在一个石凳上,开始择菜,她一边忙活,一边絮絮叨叨的道:“二哥,长生木开花了,你猜错了,不是金黄色的,是白色的,很漂亮。我估摸着,这次开花,应该能结一到两颗长生果,等果子成熟了,我想先得给神女峰送上一颗。影莲师姐对大哥的情谊,你也知道,当年大哥跟妖君大战在即,影莲师姐不惜冒着性命危险,独闯天山,为大哥找来了那柄天山云切剑。后来听说影莲师姐中了寒毒,虽然她从未明说,但我总觉得,肯定跟这次天山之行有关系。最近几年,影莲师姐的寒毒反复的愈加厉害了,每过一段时间,她都要来学院找七妹帮忙疗伤,过的十分辛苦。可惜大哥这人却是个榆木脑袋,这么多年了,始终无动于衷,每次影莲师姐来学院时,他还总是避而不见,看得我都着急。但是没办法啊,他是大哥,又是院长,我们能说什么呢?只是苦了影莲师姐,听七妹说,她这些年身体愈发消瘦,性子愈发冷淡,大概都是因为大哥躲着她的缘故。唉,不管怎样,这都是我们欠影莲师姐的,做大哥的不肯表示,我们做兄妹的不能再袖手旁观,这颗长生果若是能治好影莲师姐的伤势,那最好,即便治不好,起码也能帮她延年益寿,也算是我们的一点补偿。”
……
烂掉的菜叶子扔进鸡笼,顺手收两颗鸡蛋,再去深潭边打一瓢水,回到石桌上,开始淘洗青菜。
嘴里仍是不停:“若是能结两颗长生果,多出来那颗,我想着应该留给百书公,他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还在看守天一阁,我听七妹说,他经常还要熬夜誊抄一些古书,十分劳累,这颗长生果得让他吃了,以免出什么意外。”
……
“对了,二哥,今天来的那个孩子,你看到了吗?这次长生木之所以会开花,还是她的功劳。说来也奇怪,这十多年来,我一直暗中施咒,小心翼翼的帮这颗长生木积聚力量,大概三年前的时候,我看这长生木周遭的气运已经十分充沛,心想着它应该要开花了,谁知一等又三年,居然始终都没有开花。今天早上我知道有人要来,本以为是七妹,谁想开门一看,竟然是两个孩子!当时我多少有些惊慌,生怕这两人的突然出现破坏了长生木集聚多年的气运,毁了我十几年的努力。谁曾想,只是一转眼,那个叫姜城的孩子竟然一言成真,让这颗长生木开满了花……我修习咒术几十载,竟然也未能料到此事,这气运二字,当真是难懂……难懂啊……”
……
青菜淘洗干净了,再去挖一点米,不能多,一小撮就够了,一个人,年纪又大了,吃不多。
开始淘米。
“不止长生木,连那只这么多年来始终不肯下树的白猫,居然都十分亲近她,这真的是匪夷所思。这几百年来,我们学院前后修习咒术的人已经不少,可是到底什么样的人适合修炼这门奇术,什么样的人不适合,始终也没有定论。有的人明明聪明绝顶,于修仙一途天赋过人,可若是来修炼咒术的话,却是愚钝不堪;还有一些人,明明看起来心性愚拙,但修炼咒术时却是一点就通……就像当年师父选中我们几个去学习咒术,大哥、你还有九弟,三个人明明都是百年难遇的修仙天才,但却连最简单的忘语咒都学不会,说是怎么都找不到那种感觉……最后反倒是最不起眼的我先学会了。那个叫姜城的孩子,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否有修炼咒术的天赋,但是她既然能让长生木开花,能让这只白猫亲近,想必是有些缘分的,回头我去学院找七妹说说,把这孩子送过来,我把我学了十几年的咒术全部传给她。哦,对了,还有你当年教我的那些阵术,我也打算传给这孩子,总不能让阵术和咒术这两种奇术,全部都断在我这里吧?若真是那样,我可真就是学院的罪人了。”
……
米也淘洗干净了,老人颤颤巍巍站起身,准备进屋炒菜做饭,临转身时,扭头看了一眼山下,眯着眼道:“二哥,你听着的吗?”
山下,浓雾深处,一个眼眶里闪烁着绿色妖火的骷髅咧了咧嘴,发出了一个嘶哑的声音:“我听着呢,还是那么爱瞎操心。”
老人似乎听到了,似乎没听到,微微一笑,进屋去了。
……
……
回到学院,已是中午时分,小猎告别姜城,将那本带有批注的古书交给了牧野,牧野人称鬼才,于阵法一道也是颇有了解,老婆婆的那些批注虽然只有三言两语,但牧野只是看了一眼,便大喜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一时兴奋,也顾不上吃饭了,钻进屋里把门一关,开始使劲钻研。
小猎不敢去打扰,他吃过饭,把桌椅搬到林子中,摆好笔墨纸砚,没过一会儿,南宫策准时出现,他也不废话,拂袖提笔,在桌上平平正正的写了三个大字,随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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