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天带着凌,跟着报信的衙差往城郊走,路上正好经过一小段市集。

“大哥,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凌不由分说的进了临街一家小店,不一会儿就拿着三个鸡腿出来,“来,咱仨一人一个。”

聂阳天连忙摆手,衙差也婉拒。

“真不要?那我都吃了啊。”她抓起一个鸡腿开始啃。

“我记得你中午没少吃啊?”聂阳天问。

“大哥,我不是饿的,是馋的。”凌不住的往嘴里塞,“都多久没在外面吃东西了,我太想念这股味道和边走边吃的感觉了!”

“小姑娘家的,也不注意点儿形象。”聂阳天笑着摇摇头,“再说,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第一次去命案现场,最好不要吃的太饱。”

“为什么?”凌正津津有味的嚼着,听见大哥这句话顿时有点儿扫兴。

“那两具尸体应该有一定程度的腐烂,可能有难闻的气味,还有蛆虫。”聂阳天想起那个情景,忍不住皱了眉,“一般人第一次看见,都会吐的一塌糊涂。”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七岁就见过死人,十岁就……”她本想说十岁就亲手杀人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听大哥的话,注意点儿形象。

“刚死的尸体,和腐尸可不一样。”聂阳天摇了摇头,“尤其是仵作验过的那种。”

“别说第一次,我吐了好长时间才习惯的。”报信的衙差也点头附和。

“放心,没事。”

不多时,几人到了发现尸体的京郊树林。这里已经围了不少官差,有的在还在挖地翻土,有的在四周搜查,还有的牵着条狗到处闻味道。

聂阳天在周围先转了一圈,又了解了一下地形,然后直奔尸体。

仵作刚查验完,站起身正好看见他过来,赶紧施了一礼,“聂大人。”

聂阳天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蹲下仔细查看其中一具尸体的手心。尸体的手掌特别厚,掌心有一块红色胎记。

“应该是被通缉的余欢无误。仵作,验尸的结果怎么样?”聂阳天问。

“死亡时间大概是两三天前,二人是在缠斗时同归于尽的。”仵作一边指着地上的尸体,一边讲解,“左边这人应该是受雇的杀手,他随身携带的东西虽然都被拿走,但嘴里有蜡封的毒丸,可以推测出身份。右边这人如果是余欢的话,那他是被这名杀手一刀穿胸而死。但余欢临死前,也一掌击中了杀手胸口,导致其肋骨折断,刺入心肺而亡。”

仵作还想继续往下说,却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一扭头,只见聂校尉旁边还站着个面生的小姑娘,正一边看着尸体,一边啃着鸡腿。仵作一愣,话没说出口,反而吞了下口水。

“来一个?”凌见此情景,忙递过来一个鸡腿。

“不用不用。”仵作赶忙推辞。

“你竟然还有胃口?”聂阳天看着她,也深为纳罕。虽然这两具尸体不是特别恶心,但毕竟全身泥土,生了蛆虫,还刚被开膛破肚。

“味道虽然难闻了点儿,虫子倒还看的过去。”凌拿手比划着,“你们是没见过苗疆的虫子,巴掌这么大,吃尸体那叫个快!被苗疆的虫子啃上两三天,比这个样子惨多了。”

聂阳天尴尬的看了一眼仵作,干咳了两声,“不用管她。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哦,还有两件事比较奇怪。”仵作移开目光,努力的集中了注意力,“第一处不寻常,是余欢的长剑刚刚修补过,最近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很可能临死前未曾出鞘。”

“确实奇怪。”聂阳天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凌不解的问。

聂阳天解释道,“余欢行走江湖多年,经验十分丰富。而这人一看就是杀手的打扮,手里还拿着刀。一个杀手从正面过来,他为什么没做防备呢?”

“说不定他是被偷袭在先,所以来不及拔剑呢?”

聂阳天摇摇头,“这种普通的杀手很少单独行动,通常都是几个人一起下手,偷袭的可能性不大。”

“说不定,当时是天黑呢?”凌的秀眉微蹙,努力回想着这些天的所学。

“也不对,这一刀正好在两根肋骨之间穿过,当时的光线应该很好。这个一会儿再说。”聂阳天转向仵作,“第二处不寻常是什么?”

“聂校尉请看。”仵作将两具尸体的头部侧过来,“杀手的耳朵里,各有一团布。而余欢的左边耳朵里,留有极其少量的血迹。”

“只有一边的耳朵里有吗?”聂阳天就这个细节又问了一遍。

仵作点点头,“只有左边有,右边没有。”

“这就有意思了。凌,你怎么想?”聂阳天似乎想考考她。

凌认真起来。她把没啃完的鸡腿收起,然后俯身查看了一下余欢尸体的双手。“他习惯用右手,所以平时应该是左手提剑,以备紧要关头,右手可以将剑很快拔出。”

“没错。”聂阳天一笑,“继续。”

“所以遇到袭击时,余欢的右手是空着的。”凌把剑交到左手,模拟着当时的情景,“左边耳朵里有血,右边没有……他用右手捂耳朵了?”

“可以啊!”聂阳天目光中满是赞赏之色。

“大哥,可我还是不明白。”凌没有多高兴,反而又皱起了眉,“为什么他俩都要堵耳朵呢?如果说余欢的耳朵被堵上了,所以没发现杀手靠近,这倒说的过去,可事实正好反了过来。”

“你还能再推测下去吗?”聂阳天说,“看看还能想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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