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修得奇怪也就算了,可偏偏那一层里摆设的东西更加奇怪。靠墙的一面放着一个又高又宽的大台子,台子后面有个大大的架子,而架子上则密密麻麻的码放着很多的罐子。在堂上,则放着七八张奇怪的桌子,这个桌子可不是汉代常用的条案,而是四四方方的高脚桌子,在桌子的四面则各放着一张细长的高脚凳子。难道这样的桌子也是可以使用的吗?

我见过,我见过。那年我亲眼见到,孩子就像一只光滑的大泥鳅,从河床里破土而出,浑身是血,几乎看不清眉眼。可是,你不知道,当孩子在水里洗过之后,马上就干净起来,身子发亮,你不知道有多漂亮。他还朝着我笑,眼睛像两块浑玉,眼神就像是月光。那盆水,在那盆水里洗过之后,人就干净了,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只要洗一洗,就干净了。啊,不,不是干净,是纯洁,纯洁。可是,很多人找不到那盆水,或者是把那盆水泼掉了。然后,这个人就无可救药了。

“庞透煜,不要把我当成娇弱的花草。你该知道的,把一个人当成参天大树来对待,那他就真会变成参天大树;可是如果你把人当成白痴来对待,那他真的很可能变得一无是处。我想要留在雁过山,这是我的选择,所以我需要有自保的能力,我也会有自保的能力。”

庞透煜帮她把长弓箭囊解下:“银色的铠甲很配你,不过我有些后悔,这可太晃眼了,要是那些弓箭手尽是瞄着你射箭可了不得,等回去我再找人给你打一套黑色的。

摇头应道:“不是的,少爷私自离家,老爷夫人虽然担心,但他毕竟是立了大功回来的,人又好好的,没伤到哪里,老爷夫人嘴上虽然免不了责骂两句,但心里面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况且,少爷还没回上京,皇上的赏赐就已经下来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一股脑儿地送来那么多,听说,皇上还有意要封少爷为将军呢——这么大的一个荣耀,老爷夫人自然是万分高兴。”

强弱对抗,我更偏重关注弱者,因此我便更加紧张地看向吴拂,渗透的尽是对他的深深担忧与关切。这吴拂好歹对我不错,为怕我出现意外,还特地送了贴身玉佩给我,管用不管用且不说,至少也算我的一个护身符。另外暂且当作那些流言全是真的,不管他喜欢不喜欢我,我喜欢不喜欢他,我却认准了一点儿,就是至死也不希望喜欢自己的人受到无谓的伤害。

脸上的笑容更是动人了:“我啊……长久以来熟悉我的人都会把我称为倾城雪,而不熟悉我的人就会尊称我一声阎王陛下,我是三界之中,黄泉的主人。”说到这里,倾城雪站直了身子,不再靠在吴拂的身上了,“你与其花时间问我是谁,倒不如想想应该牺牲哪一位圣女来拯救这个世界更好了,毕竟她们两个都算得上是你的妻子,所以你这个夫君最有资格来选择了。吴拂啊,吴拂,你最爱的女人是谁啊?”

当吴拂第N次被摔翻在训练场满是碎石杂草的地面上时,眼角的余光又看到了屹立在远处高台上那个熟悉的黑色人影。迎着风,黑色的大氅猎猎舞动,居高临下的姿态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大鹏鸟。隔得太远,只能模糊看到她的脸衬着一身的黑色,显得格外的庞透煜白。吴拂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自己——看到了又会怎样?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有些不敢置信,那个小姑娘哪里值得这么多人为她忧心忡忡,容貌好不好看,反正已经病成那样了他是看不出来,但是看着玉娘居然小心地接过药,将滚烫的药在两只碗里翻来倒去,等药凉下来才给那病丫头送进去的时候,他突然希望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美人亲自服侍啊,多好的命!

确实承认自己很贪财,可是,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偶尔给自己放放假,收买一下小工的人心还是很有必要的。可是,他们有必要扯出大汉的那么多个州吗?她不过是只想在这个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便宜的好事,又不是要欧洲十日游,他们至于讨论这么激烈吗?

姐姐一定是下棋的高手,你把手里的棋子,恰到好处的用在每一个地方。你让庞透煜带倾城雪进了庞府,然后让我看着她,目的不过是设计让倾城雪进宫,去杀死廷素。可是,你没有料到,这个廷素不是凡品,他竟然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倾城雪一个柔弱女子,怎么能杀得了他?姐姐,这一点,你真是失算了。你让我委身于庞透煜,待在暗无天日的庞府,那是因为你知道,倾城雪待我好,要用一个棋子,就要首先牵制它。姐姐,倾城雪是你的一颗棋子,我就是牵制她的另一颗棋子。哎,可怜倾城雪她还不止一次的让庞透煜派人寻我,可是怎么能找得到呢?

心浮气躁,一时间想到可能是自己做得太过分让倾城雪伤了心,才将她逼得偷偷跑走,一时间又想到自己毕竟是她的丈夫,别府的男人莫说是把女人关到柴房里,就算上鞭子动大刑也是有的。想来想去无非就是想要把倾城雪找到,惩罚一顿然后再好好劝劝,让她以后不能再生了此等逃跑的忤逆之心。

已经在东暖阁睡下了,我正欲进门,却听得怀瓶碎地的声响夹杂着嘈杂人声从西暖阁的方向传来,毓顺殿掌房的姑姑立时吩咐身后的两个小宫女过去看看,然后才对着我开口笑道:“也亏了是三殿下好服侍,已经睡下了,要是像西暖阁歇着的六殿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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