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雅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气到差点吐血。

他朝她吼?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朝她吼,看来纪欣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不过,那又怎样,人都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点,她瞬间心情大好,手里握着电话,步伐轻快地出了贺氏总集团,往纪氏娱乐走。

她觉得今晚应该去喝一杯庆祝,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做的最痛快的一件事了。

苏婉静接到电话,急匆匆赶往医院。

因为纪欣已经离开急诊室,转到了后面的ICU病房,所以她也直接去了住院部。

杜景平在病房外面跟她说话。

把这些天纪欣的遭遇,以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都简略说了一遍。

尽管是猜测,但大部分也没偏离事实。

之后,把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以及当初纪欣从家里带来的、关于贺东宇的东西,一并给了小姨。

“苏姨,您是长辈,也是纪家的人,有些话可能更有立场说。这件事,小欣受了诸多委屈,我希望能还她一个公道。当然,在还公道之前,得先给她一个清白。”

“这个孩子确实是贺东宇的,他如果不信,可以再做一次鉴定。我与小欣之前也是清白的,见第一面是在纪叔和阿姨去世那天,他也知道。”

“但是,以后能否清白,我就不敢保证了,我不会再让小欣受他欺负的。”

苏婉静听到这翻话,震惊不已。

她虽然早知道纪欣的婚姻,没有她原先预想的那么好,但却不知道会糟成这个样子。

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他们这些亲人,竟然都没关心过她的生活,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多苦。

苏婉静越想越懊悔,越想越心酸,眼圈一红,眼泪都落了下来。

她紧紧抓住手里的东西,向杜景平保证,“你放心吧,这些话,我跟他说。”

杜景平往前面指了一下,“人在急诊室门口,我没告诉他小欣醒了,让他先急着吧。”

苏婉静了然,拿了东西往急诊室走去。

贺东宇在急诊室门口等了又等,越等心越往下沉,越等心越慌。

他甚至猜想,刚才杜景平出来骂他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想不明白。

他这会儿脑子里只有一个纪欣,只想知道她怎样了,别的人,别的事,他根本动不了一点神经去想。

他数次推急诊室的门,都被守在门口的护士堵了回来。

他急的嗓子冒火,整个人都烦躁不安,一遍遍在门口走。

警觉异样时抬头,才看到走廊的另一头,站着纪欣的小姨苏婉静。

贺东宇看到她来,整个心“啪”地一声从悬着的高空,直直落到地上。

连苏姨都来了,是不是她真的……

他不敢往下想,眼眶很热,鼻子酸的要命,眼前一阵模糊,连苏婉静到了他面前都没看清。

“贺总,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苏婉静开口,不是以纪家长辈的身份,反而是用了职场上的称号。

这让贺东宇更加的难受,这种疏离感,不是他想要的。

他摇头,片刻才把话组在一起:“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在这、在这等纪欣出来呢。”

苏婉静往里看了一眼,淡淡道:“她不会从这儿出来了。”

贺东宇腿一软,人直接跪到了地上,泪水直落而下。

十分钟后,医院内冷风呼啸的凉亭里。

苏婉静把检验单,以及他的东西悉数摆到他面前:“这是当初小欣拿你贴身之物,做的亲子鉴定,现在都还给你。”

她看了眼失魂落魄,没有半点生机的贺东宇,最终没能把心肠硬下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东宇,小欣从十几岁见你,就喜欢你了,这些年,她心里从来没有容下过别人。为了避嫌,她连朋友都没有,纪家的亲戚里男性都刻意疏远一些。她为了你,真的已经做了所有应该做的。”

贺东宇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告诉他了,可有什么用呢?

他知道的太晚,过去纪欣又从不向她解释。

她是纪家的掌上明珠,是纪氏的公主,她自小骄傲,不屑于向人解释说明什么。

他应该知道,她就是这种个性的,可偏偏,他这么多年一直忽略。

苏婉静说:“孩子确实是你的,你如果不信,可以再做一遍亲子鉴定。”

贺东宇在心里呐喊:我信她了,我现在信她了,只要让她活过来,怎么都可以。

但苏婉静没听他说,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贺东宇一个人在冷风里吹了半个小时,手里的纸张都被他揉皱了。

思绪也终于逐渐回笼。

他细细看文件上的每个人字,比上次纪欣拿给他看时他仔细多了。

他看到了孩子是他的证明,也看到她从家里卷出来的,他的贴身之物。

他想起来,那天回去他确实发现家里东西不对,可紧接着向雪雅就来了。

他忙着照顾她,就没去管这些,只拿了一套备用的出来。

现在看来,全是自己的粗心。

没错,孩子是他的。

纪欣也从未背叛过他,都是他疑心。

他把事情往前捋,想起了很多的细节,同时也想纪欣在他每次暴怒时,是如何的挣扎和痛苦。

贺东宇悔不当初。

最后,他把手里东西全塞进一个袋子里,重新往急诊室跑去。

刚到门口,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之前太急太慌,都没发现急诊室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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