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宇几步就窜上楼梯,一把将纪欣从杜景平的手里劫了下来。

他目光阴鸷,下颌线崩出棱角,嘴唇弯成一个冷冽的弧度。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冰雪寒意,话却说的火爆而没有余地。

“杜景平,你竟敢带我的女人走,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杜景平并不怕死。

这会儿看他把人截下,反倒平静下来,从容地与他对峙:“我为什么带她走,你不知道吗,小欣如果还在医院,会被……”

“不要……”

他正要往下说,却被纪欣飞快地出声阻止。

她虽还在贺东宇身后,却是拼命向他摇头。

杜景平气的很,那样的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贺东宇心里就没点数吗?

但是他从来都没拒绝过纪欣,哪怕自己再恼再气再受伤。

此时看她这样,杜景平胸口激烈起伏数下。

也是气的,而且矛盾,但最终,他转身下楼。

若大的空间里,只剩贺东宇与纪欣两个人。

他松开她的手,眸光沉沉地看着她。

片刻,才沉声问:“消失这么久,没有解释吗?”

纪欣张了一下口,却不知从何解释。

医院那一幕,她并不想告诉贺东宇。

他从小没有母亲,又与家人不亲近,童年过的孤苦无依,尽管他一直做出一副孤冷决绝的样子。

但纪欣最清楚,他是很渴望家人亲情,很渴望家里的温暖。

过去纪欣有纪家支持,贺家的人也不会为难她,她还试图去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虽未能成功,但是贺东宇似乎对这个也并不排斥。

只是贺家的人有时候太过分,也有点不争气,总是激怒他。

既是这样,纪欣也不想在他们的关系上,再添一把新火。

就算贺东宇不在乎她,可高敏做的那些事,明显是要杀死他的孩子,东宇应该也会生气的吧。

在疗养院这段日子,杜景平和小姨都把医院的事告诉她了。

她也知道,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贺东宇已经认下了这个孩子。

纪欣觉得,一切还是可以往好的一面发展的。

直到今天听到杜景平说,向雪雅怀孕了,她才真的坐不住。

“我没什么解释的。”她道。

贺东宇刚松开的手,一下子就又抓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推倒在旁边的软椅上。

而他俯身而下,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就响在她的耳边。

“没有解释,你敢跟杜景平跑?你当真以为,这孩子是我的,我就能无限容忍你乱来吗?”

纪欣摇头,极力想脱开他的手。

他压的她好难受,整个人半躺不坐,身后悬空,全靠他的手臂支撑,才勉强维持这个姿势。

“我没跑,我只是来养伤的。”

“医院不能养伤?城里的医院,没有这山沟里的疗养院条件好?”他再问。

纪欣答不出来。

贺东宇的手从她的手臂上移开,钳住她的下巴。

松开的一刹那,纪欣直直往后倒去,却又在完全倒下去之前,被他一把捞了回来,重新拉到身边。

半个多月不见,他好像瘦一些,显的眼睛更大,双眼皮重叠。

下巴上有青黑的胡茬,在把纪欣拉过来时,蹭到她的脸上,痒痒的,有点扎人。

他呼吸浓烈,热气一直往她脸上扑,绕在颈间,耳廊,脸侧。

声音不大,好似在与她说悄悄话,可语气却不好:“说话,过去不总让我听你解释吗?现在我听了,你可以尽情把自己编的话都说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故事到底多动人。”

纪欣解释:“我没有……”

“没有?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跟姓杜的走,难不成你真的很爱他,既是有家,既是有男人,既是怀孕了,也要跟他鬼混?”

他说这些的时候,嘴唇已经贴到纪欣的耳朵边,牙齿好几次都碰到她的耳垂。

她以为他要咬自己,吓的身体发颤,一只手死死撑着软椅,动也不敢动一下。

贺东宇或许认为吓够了她,也或者是自己没了兴趣,把钳着她的手松开。

看着她惊魂未定地坐起来后,他又一膝盖跪到软椅的边缘。

椅子是竹编的,上面又热了厚厚的软垫。

他那样的身型,这样一压,椅边瞬间往一边榻下。

坐在上面的纪欣毫无防备,身子也跟着往一边榻,直接滑到了他腿边。

为了稳住身型,她情急之下,双后竟然一下子抱到了他腿上。

贺东宇没动,垂眸看着她的手,也或者看着是……看着自己的腿。

纪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看他神色冷漠,就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对。

她努力坐直身子,刚想把手收回去,贺东宇已经按到了她的肩头处。

这么被他一压,她整个人都贴在他的大腿上,下巴还戳到了腿弯处。

贺东宇在她头顶问:“不想解释也行,我现在只问你,是继续在这儿,还是跟我走?”

纪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先前是想回去的,可看到这样的贺东宇,她又很怕。

她怕回去之后,自己再被关到地下室,怕向雪雅再找她的麻烦,而他只相信那个女人。

男人等不到她的回答,陡然加大力度,按着她肩膀的手指,好像铁钳,抓的她骨头都是疼的。

“纪欣,我的耐性是有限的,跟我走,或者陪他死,你选一样。”

纪欣被他按的大气都喘不上来,两只手要紧紧抱着他的腿,才维持住不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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