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里面走出来的人脸如冰霜。
他垂眸看着滑到门边的纪欣，眼底尽是冷漠。
纪欣一看到他出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哀求：“东宇，我刚才说错话了，我没想离婚的。”
贺东宇的声音又冷又冰，“是吗？”
“是……是的呀，你不是一直说我蠢笨吗，我真的很笨，连话也不会说，你原谅我吧。”
“送戒指出去也是？”他像诱哄小动物进陷阱的猎人，微微弯身，轻声在她耳边问。
纪欣被他口鼻喷洒出来的热气扑的一怔，但还是很快点头：“是，我不是故意的。”
他嘴角勾了一下，眼底却没一点笑意：“那这么说，那戒指确实是聂姨偷得了？”
“不是。”
纪欣连忙否认：“我只是……只是……”
她不想让聂姨背锅，可是她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犹豫半晌才道：“是我掉了，聂姨捡到而已。”
贺东宇轻“哦”了一声，拖长声音，慢条斯理地道：“在主人家捡到贵重东西，不归还反而私藏起来，这要传出去，她以后还能在北城吗？”
纪欣慌了，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贺东宇直起身，本来就高出她许多的身形，此时如高山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脑子里拼命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把聂姨开脱出来，还她清白，还能让自己继续陪着儿子。
可是贺东宇并未给她机会，向她宣判：“纪欣，你的话，我不会再信一个字。”
他突然用力，把修长的腿从她手里抽出来，往楼下走去。
方秘书很快就把离婚协议送来了。
上面写“感情破裂”，“自愿净身出户”，“自愿放弃孩子抚养权”。
纪欣摇头。
贺东宇冷然翻着协议，对上面的每个字都很满意。
他看完，“啪”一声扔到她面前：“签吧，签完就赶紧滚出去，我一眼也不想看见你。”
纪欣往后退。
她眼里满是祈求，“东宇，我真的是一时冲动，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再不敢提离婚。”
贺东宇冷笑：“还想以后，呵。”
客厅另一边，向雪雅手里抱着贺念荣，尽量做出温柔同情的模样。
可是无论怎么扮，也掩不住她内心的欢喜。
她怎么也没想到，纪欣会为了一个保姆，再次提出离婚。
这结果比她预期的早，但一样让她欣喜不已。
纪氏集团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他们现在离婚，东宇就会顺利成为自己的。
而纪氏也会根据协议，进入自己的口袋。
纪欣，这个过去纪家的千金小姐，北城人人求之不得的才女，会在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身无分文，声名狼藉地滚出贺家。
这样的大喜事，她真应该出去喝两杯庆祝。
可是她要忍住，要等尘埃落定。
客厅里，两个人还在僵持。
贺东宇坐在沙发里，没有半分软化，但是也没有再催纪欣。
那个贱人就一直趴在他腿边，像一只犯贱的哈巴狗一样，一遍遍承认自己的错误，请求东宇原谅她。
向雪雅向他们走去。
她手里的贺念荣，大而黑的眼珠偶尔往那边一滑，竟然看到纪欣。
他立马把整个脑袋转过去，一眨不眨地盯住她，小嘴一咧，对她笑了起来。
向雪雅的牙咬了一下，但脸上尽是怜悯和讨好。
“东宇，纪欣姐是荣儿的妈妈，她为了孩子，做一些不恰当的事，也是人之常情……”
“你不用替她求情，”贺东宇没看她，冷声吩咐：“带孩子先去楼上。”
向雪雅还想说什么，但是看他脸色冷沉，只得咬牙转身，余光却瞪了纪欣一眼。
纪欣根本没看她，她所有的注意力，全追着贺念荣而去。
刚才那个笑，醉了她的心。
她的儿子都会对她笑了，笑的那么开心。
他一定很想自己留下来的。
“当当当”
桌子猛然被敲响。
贺东宇的脸色比之前还不耐：“签。”
纪欣再摇头。
她软声求他：“东宇，我真的错了，你看在孩子的面上，能不能再原谅我一次，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的。”
面前的男人彻底怒了，从沙发“豁”一下站起来：“孩子的面子？呵，你怕是忘了我说的话，这孩子，跟你没有关系。”
纪欣的身子晃了一下。
她抬头看着他的脸。
那么高那么冷，她要很用力，才能看到他睥睨而下眼神。
她还想再解释，再求情，可贺东宇下了最后的通碟。
“你不签也可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滚出去。”
他的电话来了，他走出去接听。
纪欣一个人跪趴客厅的地板上，一抬眼就看到桌上冰冷的离婚协议。
她太怕了。
她怕贺东宇抓住她非离婚不可，她怕自己真从这家里出去，再也见不到儿子。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是很容易做出更错的事。
就像此时的纪欣，她为了不看到那份离婚协议，竟然慌张从贺家走了出去。
好像只要不看到贺东宇，不看到协议，她就还是家里的女主人，还是贺念荣的妈妈。
她在外面游荡。
眼看着日悬上空，外面越来越热，她却抗拒着不肯回去。
北城的街道上，人流汹涌而过，车子川流不息。
有一辆在经过纪欣身边时，戛然停下。
车门打开，两个人快速从上面跳下来。
贾桐几乎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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