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贺东宇从深州的医院出来。
宁剑都开始订回程的机票了,他才说:“绕路去一趟江城。”
“哦。”
这种事,宁剑都不劝,反正也劝不住。
机票订好,两人很快就出发。
同天,已经落到江城的地面上。
江南水乡,没有北城的干燥,也没有深州的雨,这个时节春风续续,花红柳绿,别有一番小调温柔的趣味。
不过,两个大男人谁也没心思看风景。
贺东宇打听柴老的公司,沟通怎么去见他一面。
宁剑就盯着他,以免他再出什么事。
人虽是从医院里出来了,外伤也好的差不多,但是之前气郁血凝的症状可没散。
出院的时候,医生还建议他们去看看老中医,调调气血啥的。
就怕他哪天一个激动,直接蹬腿翻眼了。
见柴老的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宁剑与他同行,往柴老的公司去。
一个慕名而来,一个有意要见,自然也很容易。
生意上的事几句话就结束了,因贺东宇没来,柴老不信他的下属,所以已经把货给了别家,他现在来已经晚了。
不过呢,柴老只所以还愿见他,却是要问他私人的事。
他道:“贺先生是北城商界的奇才,之前我去北城做纪家生意时,就想见上一面了,只怪无缘,总错过机会。倒是不知你这次来,是谈贺氏的生意,还是纪家的?”
宁剑当时就吓坏了。
这不是往贺东宇的心口插刀吗?
纪欣死了,纪氏集团也没了,而且贺东宇还刚知道她死的真相,正意难平呢。
这老头儿是不知道,还是有意的?
意外的是他家贺总,既没有发火,也没有沉溺悲伤。
他语气坦然:“看来柴老是久未去北城,还不知道纪氏集团,现在已经解体的事。”
“哦?这是为什么?我听说老纪虽出了意外,可公司也不是无人管理的,好像是给他的女儿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刻意往贺东宇身上看了一下,很明显是知道,他为纪家女婿,才有了前面的发问。
纪家的事情十分复杂,贺东宇并不想解释。
他垂下眼睑,半晌,才沉声说:“出了一些意外,纪欣她……也没有了。”
最后几个字含在他喉间,吐出来时,艰难又苦涩。
偏偏柴老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纪欣?老纪的女儿,你的妻子?”
“是。”
“她不是还很年轻,也没听说有什么疾病,怎么也会没有了?”
连宁剑都忍不下去。
这特么哪儿是做生意,分明是审犯人。
更可疑的是贺总,过去多桀骜不驯的人,别说在北城,就是在全国范围内,也没见他向谁低过去,装过这样的孙子。
今天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仍然是很低,眉眼垂下,凝在桌边某一点,缓声:“是意外,车祸,这些是我的错,柴老如果因此不与贺氏做这笔生意,我无话可说。”
贺东宇知道柴言煜的过去,也知道他与纪家有长达十几年的生意往来。
他与纪立安,不只是合作关系,也是老朋友。
如果他这一趟没去深州,凭柴老这样的态度,他早就不伺候了。
只是现在,他满心都是对纪欣的愧疚,还有无法追回她的懊悔。
这种心情他没有人可说,只能死死憋在心里。
从深州憋到这里,憋的他快要爆炸了。
此时被人捅了一个口子,连他自己都收不住,话就那么说了出来。
他用拳头抵住自己的眉心,肩膀塌下,许久都没动。
柴老一时也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等贺东宇再次抬起头,他才开口:“老纪夫妇是车祸,她女儿也出车祸,未免太巧了些,柴总回去,还是多留心些。”
生意当然没谈成。
不过这次见面,双方已经有了初步认识,如果有下次机会,贺东宇一定会亲自过来。
回到酒店,贺东宇让宁剑订回程的机票。
这时,贺氏集团商务部李总的电话却打了进来,“贺总,您还在江城吧?”
贺东宇“嗯”了一声,示意他往下说。
李总气愤不平:“我打听了,柴言煜这次压根没想跟我们做生意,他手里那批货,早就被江城本地一个姓温的小子订了,还骗我们白跑一趟。”
贺东宇问:“本地姓温的?也是做医疗器械的?”
“那倒没有,听说只是一个小诊所的医生。”
“一个诊所医生会要这么大批的医疗器械?用在哪儿?”
李总被问住了。
不过他坚持:“贺总,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的消息绝对可靠。”
贺东宇没再说什么。
挂电话后,他让宁剑取消了机票。
过去他也来过江城多次,虽没在这边做什么生意,但朋友还是有一些。
有了李总的提醒,贺东宇也想去探探柴老的底,并且打听一下这个姓温的,到底是什么来路。
结果往圈里一打听,新鲜事还真不少。
最新鲜的就是,温正最近带了一个女伴,在江城风光一时。
他朋友笑着说:“贺总你来晚了几天,少了大饱眼福的机会,那女子真是人间少有,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好词,用到她身上都不过分,美的那叫一个绝,关键是气质也好。”
“啧……”他意犹未尽,好像那人还在面前。
贺东宇的心头,却莫名跳过一个人。
纪欣。
她在二十岁,嫁给他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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