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惨叫,从病房传了出去。
走廊上路过的人吓了一跳,齐齐转头往一间里看。
病房里面,一个男人侧躺在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
一个女人正细心地帮他盖好被子。
被惊到的人放心了:走吧走吧,可能就是受伤者不耐疼,爱喳乎喊叫而已,看他媳妇儿对她多照顾呀。
贺东宇咬紧牙,攥紧拳,额头上的汗珠都憋了出来,才忍住没再继续喊。
但是他眼里的火是显而易见的。
火光直烧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可恶的女人,刚才竟然掀开被子,朝他的伤口上狠狠暗了一下。
那伤口刚被医生缝好,麻药的劲也过了。
他趴着不动,就疼的要命,本为是想跟她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的,没想到……
刚做了恶的女人,像没事人似的,细心帮他盖上被子,又退回到凳子上坐好。
还认真的,一板一眼的还击他前面的话:“贺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也不是什么金刚之躯,怎么受这么重的伤,还往这种地方跑呢,还跟人打架,啧啧啧,难道你也傻了?”
贺东宇现在不但伤口疼,浑身都气疼了。
他咬牙切齿:“对,我是傻,都是被你传染傻的。”
纪欣摇头撇清关系:“不可能,你要真被传染了,也是被别人传的,跟我没有关系。”
贺东宇真是要被她气死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却用小小的拳头抵着下巴,很刻意地想了一下才说:“你应该是被向雪雅传染的吧,你看她,现在不是把自己折腾到牢里去了吗?你是想把自己折腾到坟里去吗?”
贺东宇:“……”
他忍着巨痛,给自己翻了个身,把身子转到另一侧。
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纪欣刚才挑衅的嚣张,在他转身的顷刻,已经消失无踪。
心尖也跟着痛了一下。
他心里果然还是装着那个女人的,提都不能提一下,既是现在他已经不能站起来掐自己的脖子,但他可以背过身。
其实刚才那一下,纪欣并不是真的想摁他。
她一开始是很生气,可往他床边走的那几步,已然把气消耗掉了。
他是她爱过的人,现在又因为她受伤了。
她只是想看看她的伤口怎样了,可当她伸手去掀他被子时,贺东宇突然一动,碰到了她垂在床边的另一只手。
纪欣以为他要拉她,猛然后撤,却没有站稳,便一下子趴到了他的身上。
手也正好按到了他的伤口处。
她看到他额头快速冒出来的汗珠,看到他咬白的嘴唇,其实很内疚。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
她好好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听过,所以她只能也用跟他一样的语气,把他的话反驳回去。
此刻,看着他忍痛转过身,纪欣心里五味杂陈。
半晌,她才说:“你休息吧,我出去买些吃的。”
那人不应。
她起身往外面走。
深城的夜色一样绚烂,医院门口的人也很多,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这种声音反而给城市带来了一些亲切感。
纪欣在街上慢慢走了一段,买了贺东宇爱吃的粥,还有一些深城特有糕点小吃。
之后又买了些水果和一小包茶叶,又买了住院要用的日常用品,这才往回走。
病床上躺着的人睡着了,点滴安静地滴着。
纪欣把吃的放在桌子上,先拿水杯给贺东宇泡了一杯茶。
这是他的习惯,喜欢饭后喝一杯泡好,又不太烫的茶水。
泡好茶,她又拿了脸盆和毛巾,去洗手间打了些温水过来。
贺东宇之前出了许多虚汗,头发都一缕一缕地耷着。
趁着他睡着,纪欣把他头发撩起来,拿热毛巾慢慢擦了他的额头,及面部。
她擦的很细心,注意力都用在毛巾上,没刻意去看他的眉眼及轮廓。
既是这样,心里还是“呯呯”直跳。
爱贺东宇那么多年,也没有这么平静地触碰过他。
更没有这样抚过他的脸。
现在他们没有关系了,行为上反而亲近一些。
纪欣自己都觉得可笑,是不是真的放下了爱,做什么都会坦然呢?
把他的脸擦完,她去擦他的手。
贺东宇有一双是非常好看的手。
手指匀称修长,骨节处有小小的青筋,总给人一种力量感。
纪欣年少的时候,看到他的手就会想,要是谁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一定特别有安全感。
她也试图把自己的手放过去,可他从来没握过。
他的掌心纹路清晰,温水擦过以后,更加红润好看。
只是,真的瘦了好多。
纪欣一点点的擦,细细的看。
突然那只手一动,握了她正拿毛巾的手。
纪欣慌张抬头,目光陡然看进了贺东宇的眼里。
他的眸光漆黑如墨,不知已看了她多久,但并没有移开的意思。
纪欣心里跳了一下。
她轻轻挣动,但床上的人并没松开。
毛巾在两人手心暖的更热,又回暖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贺东宇才哑声问:“不生气了?”
纪欣用另一只手,把毛巾拽出来,随后,也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她起身,把毛巾扔进水盆里,端去卫生间倒了。
在里面多站了一会儿,平复自己刚刚狂跳的心。
再出来时,已是从容淡定。
“醒了就起来吃饭,不然一会儿要凉了。”
把病床桌打开,伸手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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