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不酸,还很甜。

这个家伙,又骗她。

纪欣是真的气了,端着切好的苹果,一口一块,很快就吃个净光,然后把碗往桌子上一扔,连陪着他都不想,直接出去了。

贺东宇等她走后,才慢慢把脸转过来,嘴角还带着一丝难掩的笑意。

纪欣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中午的饭菜了。

前面的事两人都没再提起,像是他们从来没聊过什么。

饭后,贺东宇才审视着她的脸问:“你的药吃完了吧?”

纪欣“嗯”了一声。

他又说:“吃完就让医生再开一点。”

“不用,已经没事了。”

他看着她的眸色一凝,继而向她招手:“过来。”

纪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鉴于他的腰不能动,她只能主动。

只是才一往他身边靠近,贺东宇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皱眉:“还有些青肿,要是不想吃药,那就多擦一些药膏。”

纪欣动了一下,想把自己的脸挣出来,可他捏的很紧,她一动,把他的人从病床上拉开了些,手指却一动不动。

她心中郁郁,语气尽量冷淡,“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拿些药膏。”贺东宇继续说。

捏着她下颌的手没松,语气已然冷硬。

纪欣忍不住就想发火了:“这一巴掌算什么,过去比这伤的重,不都过来了吗?”

她意有所指,贺东宇也听懂了。

他的呼吸窒了一下,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人重新趴回枕头上,眼皮垂下,连声音都转轻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快些好起来。”

他突然的示弱,让纪欣有些措手不及。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脸上的伤,还是黄旋中的手下打的,当时忙着送贺东宇来医院,她自己倒没觉得疼。

可是隔了一天,发现牙齿都发炎了,脸也肿了起来,不但难看,还很疼。

贺东宇在医生来给他换药时,把纪欣一块推了出去。

“给她也开些药,脸都要肿成猪头了。”他当时说。

纪欣瞪他一眼,可整个肿的面积牵涉到眼角,所以瞪那一眼,把她疼的呲牙咧嘴。

开了内服消炎的,还有外擦的药膏。

但其实,纪欣与贺东宇相处这些年,真的已经很扛打了。

她情急说给贺东宇的话,并不但但是生气,而是事实。

过去比这伤的更严重,也没有人关心,更不会有人让她去用药。

所以药虽拿了回来,她自己却总是忘,每次都要贺东宇提醒她。

这些不愉快的经历,她已经尽量不去想起了。

因为只要一想起来,她就想趁现在,他不能动时,狠狠捶他一顿,然后离开,让他也体会一下自生自灭的滋味。

可是这个家伙,没有一天不作死,明明可以相安无事,纪欣甚至都已经任命不回去过年,留在这儿照顾他。

可他呢,一次次提醒她那些过去。

想到这些,她胸口更是发闷,再次从病房里出来。

站在外面走廊上,背脊靠着冰冷的墙面,好久好久,才把心里的气平了下去。

之后,她去打了一盆热水。

过来放在凳子上说:“你闭嘴别说话,我就帮你洗下头发,如果还是废话一堆,我现在就把水倒了。”

贺东宇立马把嘴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渴望地看着他。

在医院里确实不太方便,就算是在北城赫赫有名的贺东宇,也难免狼狈。

头发因反复出汗,一缕一缕地耷下来,本来浓黑的发丝,如今已经像假发似的,毫无生机地扣在脑袋上。

纪欣早就看出他的嫌弃了。

她把水往病床边放,贺东宇就把自己的头也往床边挪一点。

为了防止泡沫进到他的眼睛里,纪欣还特意拿了条干毛巾给他,示意他捂住眼睛。

可那人虽然不开口说话,但也不听她的,只把毛巾拿在手里,眼睛则看向她。

纪欣侧过身子,用手撩水给他洗发。

水温刚好,手上的力度她也尽量控制,把头发全部打湿以后,她开始往上面搓洗发水。

贺东宇偏头,眼睛往上努力看着她的脸,闷闷地问:“头是这样洗的吗?”

纪欣伸手就把他头按回原位:“当然。”

“你洗过?”

“给我儿子洗过。”

贺东宇:“……”

算了,给小孩子洗过也算是有经验吧。

但这经验实在也不怎么样,不但把泡泡弄的他满脸都是,连脖子里都有。

头发没洗完,他的衣领已经全湿了。

那个女人还嫌弃:“你的头发多久没剪了,这么长,洗都不好洗,到处滴水。”

贺东宇再次无语。

半晌才道:“要不你给剪剪?”

没想到,他冒着被她剪后,不能出门的风险说出来的话,当场就被她怼了。

“我才不要帮你剪,贺总要是出钱的话,我不介意出面给你找两个剪头小妹来。”

她还说:“听说安华镇的洗头小妹,不但头洗的好,还有别的服务,贺总可以趁着老情人不在身边,享受一下。”

贺东宇抬手就捉了她的手腕,也不管上面满手的泡泡,把她整个人都拉到面前。

他的脸寒了下来:“你听谁说的?”

这个样子的贺东宇,既遥远又熟悉,把纪欣吓了一跳。

她试着把手抽回,那人却握的更紧,把她手腕都箍疼了。

纪欣以为,他问的是安华镇洗头妹的事,便小声解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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