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恒把宁剑推出病房,直接把门从里面关上,还加了道反锁。
再走回来的时候,脸上的气还没消,“这么会胡说八道,对上贺家人的时候怎么不使,就会骗我们单纯善良的欣欣小朋友。”
纪欣抬眼看他:“我单纯吗?”
“你还不单纯啊,你瞅瞅刚才那宁剑,才说了几句话,你就又是帮他找人,又是帮他找地方,就贺东宇过去做的那些事,放到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早离他八丈远了。”
“可是这次是他救的我。”
项子恒半点也不含糊:“我知道,也明白你不想欠他的心情,所以我决定了,由我,去照顾他。”
纪欣:“……”
让他去照顾贺东宇,本来要醒过来,估计也能被他再气死过去。
外面宁剑他们已经在做各种准备,大晚上的手续是办不了了,但医生护士那边各种药,器械,还有病人从这儿出去的简单手续,还是要走一走的。
走廊里不时传来,他们走动的脚步声。
纪欣白天睡过了,这会儿一点困意没有,听着那些声音,更是心思烦乱。
她从床上坐起来,“我出去看看他们。”
项子恒手上,正在测试一个刚做出来的小程序,这会儿是关键时候,他实在走不开。
只能对她说:“把衣服穿好,外面走廊里冷。”
同时,还不让她把门关上,自己好看着外面。
纪欣披了件厚外套,往贺东宇的病房里走。
宋锦在医生那里跑相关的手续,宁剑和护工在病房里,收拾走时要带的东西。
贺东宇身上的管子拔掉了一些,但是吊瓶,排血袋都还在。
他身上的伤更是没那么快好,全部用纱布缠着,脸上也被缠了好几道,只露眼睛和鼻子在外面,无声又无觉地躺着。
纪欣看了他一眼,问宁剑:“真的要转出去吗?”
“嗯,”他正忙着装贺东宇的衣服,头都没抬,“贺家再怎么说,也是贺总的家人,我们处理的狠了也不好,还是转出去清静。”
纪欣伸手拿了旁边的衣服:“我来整理这个吧。”
宁剑也不客气,把衣服给她:“那我去打电话,看看车到了没有。”
他出去打电话,护工刚好也有事临时走开了。
纪欣手里叠着衣服,眼睛却不由再次看向贺东宇。
自从她认识这个人开始,见过他狼狈,见过他愤怒,更见过他的冷酷和杀气。
但极少看到他开心的时候,也没看到过他这么无力,任人摆布的时候。
贺东宇无论处在什么状态下,总是能给人一种,万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胸中自有丘壑的气质。
既是他年少时,郁郁不得志,可人们看到他身上目光,从来也不是他没用,而是他的未来可期。
唯一瞧不上他的,就是贺家人。
这事直到纪欣跟他订了婚,才开始改善。
现在贺家人终于知道他重要了,千方百计想把这个儿子认回去,也纪欣与他越隔越远。
想到此处,她不由苦笑,也正此时,她的手指,突然碰到一个凉凉的东西。
纪欣低头去看。
一个宝蓝色的领带夹,从他的衣兜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很轻的一声脆响。
上面蓝色的宝石,在灯光之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纪欣弯身捡起来,擦去上面浮尘的时候,才一下记起,这个领带夹,似乎是她送给贺东宇的。
那时候他跟着她去江城。
他一心想讨好她,好为他们的过去挽回一些什么。
可纪欣已经做好了,用他诱捕向雪雅的计划,所以她对他也很好,请他吃饭,送他礼物。
这一段假象的甜蜜,现在想起来,还分外割心。
尤其是贺东宇,以他的聪明,从向雪雅和他,同时被抓进牢里的那刻,应该就会知道一切吧。
纪欣还记得,他把他们两人当时订婚的戒指,都扔在了纪家的老宅里。
那这个领带夹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还带在身边?
时刻提醒自己,要记住教训吗?
纪欣的目光又转到了他身上,如果真是那样,他应该离她远远的才是吧,又何必上赶着来救她,又伤成这样?
她把衣服叠好,装到衣袋里,又把部分日用品收拾的差不多了。
宋锦才匆匆推门进来:“医院这边已经办好,立刻就能走……”
抬眼看到是纪欣在病房里,他的话顿住:“纪总?是您呀,宁剑呢。”
“去打电话叫车了。”
宋锦朝外看了一眼:“外面没看到他呀,多久了?”
“十几分钟吧。”纪欣说。
宋锦就吐槽:“他是去叫车,还是去造车呀,打个电话这么久,还没回来……”
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糟了,纪总,麻烦您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下去看看。”
他这一去,又十几分钟没回来。
直到那边项子恒都坐不住了,过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欣向他摇头:“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下去联络送贺东宇走的车,一去都没回来。”
项子恒皱了一下眉:“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这么一说,纪欣也有点担心:“要不你下去看看。”
“不,我在这里陪你。”他坚定地道。
但也没放弃下去的两个人,先给他们打电话。
响了好一会儿,宋锦才接起来,声音很有点暴躁:“贺总的两个弟弟,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在医院里堵人。”
“那现在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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