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电话挂了后,贺东宇又走回来,跟纪欣说:“杜景平很快就来了,你在家里别动,听他的话,好好吃药打针,知道吗?”

“知道了。”她回,“你自己也要小心,别光顾着忙,身上还有伤呢。”

贺东宇浅笑盈脸:“我这都是外伤,已经没事了。”

鬼才会信他的话,纪欣可是看过那些外伤,都是被刀割破皮的,棍子打紫的。

真的庆幸现在是冬天,大家身上的衣服都厚,不然人估计早就倒地了。

杜景平来的时候,纪欣用一杯热水撑着,才没睡过去,但人迷迷糊糊的,也不怎么爱动。

他快速拿听诊器,听了她的心肺,之后又看了她的眼皮,再然后就拿起她的手把起脉来。

纪欣半躺在沙发上问他:“杜医生,你什么时候还会中医了?”

“我一直都会,你不知道而已。”

说完,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而眼前这位,是位蔫蔫的小病猫。

他叹了口气,可是又有点咽不下那口气,声音古怪地问:“是贺东宇欺负你了吗?这家伙真是不死不休了?”

纪欣赶紧解释:“这次还真不是他,他是救我的,没有他我可能都回不来了。”

杜景平皱眉,已经从医药箱里拿出药瓶,一边兑药,一边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言难尽,等我好了再慢慢说给你听吧。”

吊上一瓶药水后,他让谭姐看着,自己又急急赶回医院,根据她的病况,重新补充了新药,再赶回来。

之后,就一直守在她身边。

纪欣在打针的过程中,睡了一觉。

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是看到田大牛打二妮,一会儿又是自己在旷野雪地里乱走。

有时候还会出现,很早以前,她被关在贺家地下室,以及掉到水塘里的情境。

每一帧都是惊险,都是恐惧,都是她此生想忘都忘掉的阴影。

醒来时,她浑身是汗,两手紧紧抓着被子,心悸的要命。

杜景平正和谭姐,拿着温热的毛巾,一边擦她的额头,一边轻声唤她。

看到她醒,两人同时缓了一口气。

杜景平说:“你要再不醒,我都要打急救了。”

谭姐也点头:“是呀,太吓人了,你一直在喊救命。”

纪欣迷惑了一下:“是吗?我是做了很多梦,可是在梦里我好像没喊救命。”

“没事没事,能醒来就好。”杜景平安慰她。

谭姐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喂着她喝了下去,纪欣的心口处才算好了一些。

点滴的时间特别长,杜景平就一直在她家里陪着。

直到半夜,药水下完,他帮她把针头拔了,又嘱咐纪欣不要再着凉等,才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开了纪家的门,却看到贺东宇站在门口。

两人对视,谁也没先说话。

之后贺东宇让开一步,让杜景平过去。

他也毫不客气,从他面前走过后,大步往电梯走。

在等电梯来的时候,贺东宇突然朝他那边说:“谢谢。”

杜景平连头都没扭:“谢不着,小欣是我朋友,也是我的亲人,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

贺东宇没再接话,转身进了纪欣的家门。

杜景平看到这一幕,更是气愤,但,也仅是气愤。

他早已经放弃了对纪欣的爱情,做亲人,也许更适合他们吧。

打过针之后的纪欣,并没有好受一点,本来就感冒,又受伤,再加上长途奔波,全都挤到了一块。

她现在是坐着躺着都不好受。

但看到贺东宇来,她还是坐了起来:“你不是刚回来吧?”

“嗯,有一会儿了,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我没事。”纪欣说,“要喝点什么吗,让谭姐给你拿。”

“不用,很晚了,让谭姐去休息吧,我陪着你。”他说。

纪欣看他:“你自己都一身是伤,还是别陪我了,快回去休息,我也没事的。”

贺东宇坐到床边,仔细看过她的脸色后说:“明天如果没有好一点,立刻去医院,听见没有?”

她微微皱眉:“你怎么又开始对我下命令了?”

“我这不是命令纪总,这是对你的关心爱护,你还能不能分清好歹了?”

纪欣:“……”

一定是她现在看上去很弱,也很好说话,眼前这位才得寸进尺的。

所以接下来,她也霸气地回到原来:“贺总,我可谢谢你,可你能不能先把自己管好,回自己家去休息,明天记着去医院换药。”

说完,还不忘瞪他一眼。

贺东宇看她。

之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贺东宇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纪欣没出来送他,反正就住对门。

但他走以后,纪欣却想了许多,这次和他一起去西北的事。

一件一件,惊险也危险,如果不是有贺东宇在,纪欣根本就无法完成,还有可能真的折在那里。

其实细细想来,有很多的事情还是太过匆忙,他们并没办很很好。

比如田二妮,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母亲刚死,父亲坐牢,她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该怎么办?

另外,还有贺东宇说的那家面霜的工厂,纪欣也想去看看。

她在西北的那几天,一直用那个东西,发现皮肤没有变差,反而光滑不少。

到现在她还留着这东西,回头拿到检测部门检测一下,如果里面没有有害物质,是完全可以开发的。

但他们真的尽力了,尤其是贺东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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