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他的电话,杜景平都气懵了。
别的医生已经下班走好一会儿,他还在办公室里呆坐,想起贺东宇的话,就冷笑一声,再想起,再冷笑。
直到谢思明的电话打进来。
“下午不是休息吗?我来接你下班?”她说。
杜景平快速看了一下表,“哦好,正好也有事跟你说。”
两人一见面,杜景平就问她:“贺东宇的事,你跟小欣说了吗?他今天给我打电话,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
谢思明偏头看了他一眼:“都说了什么?”
杜景平忍不住又冷笑:“说,要把小欣和他儿子的一生都安排好,我叫他别忙着死,把孙子,孙孙子的一生都安排了,不然要饿死了怎么办?”
谢思明笑了起来,“人家挺难过的,你这么说不太好吧?”
“哼,他难过,我看他一点也不难过,以为演偶像剧呢,玩什么默默牺牲。”
说起这个,谢思明倒是问他了一个正经问题:“他这种情况,真的无药可医了吗?咱们这里医疗水平不行,那境外呢,别的地方呢,有没有能治好的?”
杜景平一时没说话。
谢思明也没说。
贺东宇的病,他们其实都很难过,不止是为他难过,还为纪欣难过。
她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要苦尽甘来,就算不能跟贺东宇复婚,但他能回心转意,重新对她好,对儿子好,这也是向着好的一面发展的。
结果,贺东宇就出了这种事。
万一,他真的死了,那这世界上,最伤心的人,绝对是纪欣没跑了。
这是他们都不想看到的。
一直到车子停在小区里,杜景平才开口:“其实现在我们这里的医疗水平,并不比境外差,只是他这个病,实在发现的太晚。”
他顿了一下,不无感慨:“治还是要治,但能不能活,真的不在医生的手里。”
谢思明转身问他:“那过去有没有活下来的先例。”
杜景平默了好一会儿,才摇头。
但他很快又解释:“每个人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都不一样,同样的病,在这个人身上活不下去,也许换个人就不一样了,这个真的很难说。”
他看向自己的手,“医生的手,很多时候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人能不能活下去,活的好不好,最重要的还是看他自己。”
这个话题非常沉重,两个人以嘻笑开头,最后都沉默不语。
那边纪欣忙完一天的工作,到晚上回家的时候,也再次想起贺东宇。
各种怪异,说的话,做的事,每个细节都透着古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小孟?”
纪欣电话都拿起来了,想问问宋锦他们,小孟到底是谁,可最后又挂了。
“有其问他人,还不如直接问贺东宇。”
白天过去,不能听到一句实话,晚上去堵他,不信他次次都能应付自如。
这么想着,车子已经转了弯,直往郊外的贺氏集团驶去。
在楼下,纪欣已经看到贺东宇所在的楼层,还亮着灯。
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前台回去了。
而她,托贺东宇过去的福,有贺氏集团所有门禁锁的密码。
按着密码,一路到达他的办公室门外。
门没开,能隐约听到里面贺东宇在说话。
“这么晚了,还在跟人说话,不会是那个小孟吧?”
纪欣顿时生出捉奸在办公室的即视感。
她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往里面听。
听了几分钟,只有贺东宇的声音,并没有女人。
“他在打电话?”纪欣疑惑。
不过说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安排的很详尽,多听一会儿,还能大致猜到,可能是给深城那边打的。
纪欣一直等到他的电话结束了,才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进。”
纪欣推门。
乍一抬头,看到办公桌后的人时,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认错人了。
要不是刚才一直听他说话,那个声音确定真是贺东宇的,纪欣都想折身回去。
而办公桌后的贺东宇,在看到她的同时,也愣了一下,随即快速把身子转过去,“你……你怎么来了?”
纪欣愣在原地没动。
桌子后的人也僵着身子没动。
办公室里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纪欣数着自己的心跳,数到三十下,才慢慢往前挪步。
她站到了办公桌的侧边,也终于看到了贺东宇的脸。
比白天苍白许多许多,连嘴唇都似乎失去了血色,眼神也很憔悴,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一样,跟过去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纪欣看着他,轻声问:“贺东宇,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他没吭声,甚至没到身子转过来。
纪欣自己走过去,蹲到他身边,伸手握了他的手。
她抬头看着他的脸,努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轻声道:“那次检查,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对吗?”
坐在椅子里的人,身子颤了一下,被纪欣握着的手,也有些冰凉。
她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仔细暖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你说句实话。”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纪欣问:“是病了,对吗?”
他再次无言。
她点头:“好,你不说,我打电话问景平,明天再去找给你检查的医生,我就不信,他们都不说。”
她起身要走,手却被贺东宇一下子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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