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三天,不出意料,左家主将重天请到了左家聚议堂。

当重天踏入聚议堂时,就看到正堂坐满了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男男女女,有鄙夷的、有审视的、有质疑的、有平淡的,各种目光锁在重天身上。而她依然面无异色,从容淡定地缓步走近,仿佛这些并不友善的目光不存在,仿佛她从未将这些人放入眼中。其实也确实如此,重天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本就无所谓,自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不知左家主今日找我前来,可是做好决定了?”重天站在大堂中央,十分淡然地问道。

“此番请姑娘来确实是为了求医一事。但,夫人于我左家非常重要,须问过在座长老的意见。所以,还望姑娘能为我们解惑。”左家主含蓄地表达了请来重天的目的。

“可以。”重天自然也是明白的。毕竟,她年纪小,在医术这方面还没有名气,别人有怀疑、有顾虑这也是正常的。

“这位姑娘,不知师承何处?”重天话音刚落,坐在左家主右边的白须老者便忍不住发问了。

“我师父避世,不便多说。”雪青衣在冥域,这冥域的事,是绝对不能外传的。

“原来是隐世高人。”

“那姑娘会失传已久的针灸之术可是属实?何以为信?”坐在下首的一位中年男子又问道。

“会便是会。你若不识,我说了或是让你见了,你便懂了?确认了?”

“小姑娘年纪不大气势不小。成如你所言,既然我们大家都不识针灸之术,你又如何保证不是怀有什么目的而诓骗我左家?”那中年男子对面的青衣老者略有不屑地质问重天,面色亦是有些阴沉。

重天轻瞥了这人一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屑。这种阴谋论者,若不是心思阴暗,便是城府颇深。看这人眼角眉梢隐藏的阴鸷,重天便能肯定这人不仅阴险,心思也深。重天觉得他在求医救人这件事上,不会起什么好作用。

“信则有,不信则无。”重天甚是无所谓地扫了在座众人一眼,“左易遇到我是意外,而我来这里是因为承诺。这人最终救与不救在于左家,在于左易。左夫人安然与否,于我又有多大关系。”

“放肆!”之前质问重天的青衣老者拍桌而起怒瞪着重天。

“六长老,不得无礼。”左家主左边的老者突然说道:“看姑娘如此,该是有十分把握。但针灸之术自上古之后便失传至今,正巧我左家有求,易少爷便遇到姑娘,这太过巧合,让我们不得不有所疑虑。还望姑娘见谅。”

“大长老,这……”

“好了,老六。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性子。”说着,老者淡淡地看了六长老一眼。

重天看着左家这几位长老之间的气氛倒是有了些想法。看似平静无波的氛围,实则暗藏波涛,恐怕这左家也不是安稳之地。

“还是阿易顾虑,没有与左家诸位说明,我们是何时、何地相识吧?”重天淡笑,别有深意地抛出了一个话题。

“确实。”左家主点头,“自上次书房商谈后,易儿倒是没有再多说。”

重天了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的事无关大小,左易一直都很谨慎。不过,她这次多说些也是有目的的。首先,她不想有些不长眼的人在眼前上蹿下跳,惹她厌烦。其次,她也是想在凤城发展些产业势力。虽说左家不平静,但也不会影响什么大局。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更何况,与左家合作,也是互利互惠的事情,想必不会有人拒绝。

“嗯。”重天点头,又道:“我与左易是在青玄国沿城相遇,当时正值寒嫣拍卖行举办拍卖会,而我……”勾唇一笑,“正打算拍卖药液。于是,也是巧了,意外遇到了左易,还被他识出针灸之术。便有了这次的凤城之行。”

“哼!你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药液。那次拍卖会本长老也是有所耳闻,可没听说有你这么个人拍卖药液。”六长老甚为嘲讽地看着重天,似是揭穿了什么阴谋一般得意。

“拍卖药液的人,自是不叫重天。”目光幽深地看了六长老一眼,“而是权戮。”

“本长老自然知道不是你!”六长老脸上的鄙夷更是明显了,“你一个没什么实力的小丫头,能有那般天赋!”

大长老暗自思忖了好一会儿,又抬眼看了看重天。霎时,眸光剧烈波动,声音有些颤抖,“不知,这权戮,姑娘可是认识?”

而重天此时站的累了,有些不待见这一屋子的老头、大叔。心里腹诽,进了大堂,既没请她坐,也没正经介绍,来了就是一通质疑,她现在又累又不开心,怎么可能让他们舒坦。所以,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