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狐狸胡三来说,嘉庆九年十月初七一定是个值得他铭记一生的日子。
因为这天以后,他胡三终于时来运转,开始行大运发达起来了。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胡三和杨从循得到那张‘画皮’说起。
你问什么‘画皮’?
就是那张‘画皮’,字面意思上的‘画皮’,上面有画的皮革的‘画皮’!
这个名字是狐狸给起的,他才不管这名字会不会跟别的东西撞车。
当发现‘画皮’上的内容居然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定期变幻之时,胡三和杨从循顿时如获至宝,连继续摸尸这样重要的事情都丢在一边,当即就近找了一处稍微干净些的石台,将‘画皮’展平后如痴如醉地研究起来。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这哥俩总算是将‘画皮’上的内容草草浏览一遍。
可以确认的是,每隔十五息左右的功夫,‘画皮’上面的内容就会改变(吸气再呼气称一息,约2-3秒)。
有时‘画皮’上的构图极其简单,简单到整张皮上就只有一颗被三道白光环绕的淡蓝色圆珠。
有时画面又十分复杂,那张十寸见方的薄皮上能挤上二三十号服饰神情姿态动作各不相同的‘奇人’。
就这,都还有挤不上画框的倒霉蛋,只能在‘画皮’的边角旮旯处留下一条大腿半只膀子之类的零碎来昭示自己的存在。
更令人头大的是,不论画面构图或繁或简,‘画皮’循环展示的绝大部分的画面都缺乏内在逻辑性。
比如有一副画面,居然是一头大象和一匹驴子绕着一堆篝火在赛跑?
这算什么,追上我就让你嘿嘿嘿嘿?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又比如另一副画面是一个猪头人身的怪物趾高气扬地坐在场中央,周围匍匐跪拜着一大群服饰各异的男女老少。
紧接着下一幅画面就是那个猪头人身的怪物张口瞪圆外加吐口条地躺在一口水花沸腾的大锅之中。
而周遭那些先前对怪物毕恭毕敬跪拜的人类,此刻正兴高采烈地围绕烹煮怪物的大锅载歌载舞?
这算什么,翻身农奴拍手把歌唱,地主老财下锅煮起来?
好在‘画皮’之上的画面不至于全都让人摸不着头脑,有几幅构图稍微简洁一些的画面还是可以理解,并且前后还有一定的逻辑关联。
比如,那颗被白光环绕的水蓝色珠子。
按照‘画皮’的描述,这颗水蓝色的珠子先前被一个身披一对椭圆形翅膀,动不动就捧着珠子跳舞的女子珍藏。
之后,一个身形巨硕相貌凶恶的男子以手指点怒叱那名长着圆翅膀的女子,后者毕恭毕敬地举手献上了水蓝珠。
再后来,这颗水蓝色珠子上冒出大团的白色雾气,有很多麋鹿獐兔之类的小动物晕晕乎乎地在白色雾气中兜圈子。
“我的天,这不是蜃珠吗?那个捧珠跳舞的女子就是蜃精!”
《国语·晋语》有云:小曰蛤,大曰蜃。皆介物,蚌类也。
所谓介物,就是有两片壳的东西。
其中小的叫蛤蜊,能烧馔吊汤,味道十分鲜美;而大蛤蜊就被称为‘蜃’……想来味道也该不错,最起码人家外型真的长得不错。
相传,上了年头有了道行的‘蜃’能够凭借体内凝结出的蜃珠吞云吐雾,以此形成栩栩如生的亭台楼阁(蜃楼),将无意中闯进蜃景惊扰到蜃的人类困在其中。
“这些冒失鬼一旦被困在蜃楼当中,虽循环往复,却始终不得出路,最后往往活生生困死其中。不过也有传闻说蜃楼幻景并非是用来伤害蜃精的敌人,而是……”
就在杨从循摇头晃脑地跟小狐狸科普何为蜃楼幻景之时,从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无比激动的尖叫:“天,原来竟是这样?你们两个娃娃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点,居然被你们找到一颗世所罕见价值连城的蜃珠?!”
一听‘价值连城’四字,本来被杨从循一番说教搞的昏昏欲睡的胡三顿时将两只耳朵都支棱起来:“宝贝?哪呢?哪呢……我说老鬼,你别跟我哥俩逗闷子成吗?三爷啥时候找到过蜃珠了?”
“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发觉杨从循也一脸迷惑地望向自己,刘兆璘顿时就恨铁不成钢的数落起来:“扶桑鬼木,那个山谷,浓雾……我说你们咋还不明白!那棵山参!就是叶片看着像是成年老参,结果挖出来还不到拇指粗细那个?”
经刘兆璘这么一点,胡三和杨从循顿时一拍脑袋:“敢情这颗珍贵无比的蜃珠最后竟落在那个尸横在地的蛊师手上,还被他拿去给鬼木散布浓雾打掩护了。”
其实杨从循他俩早就该注意到,那棵能驱使树藤劫掠人畜的鬼木才是格格坳附近一处BUG级别的存在!
有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自家眼皮子底下忽然一夜之间长出来一棵能吃肉喝血的鬼木,近在咫尺的格格坳又怎能对此一无所知?
那鬼木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长到数丈方圆的惊人个头呢?
除非……此前压根就没人进过那个谷底长有食人魔树的小山谷。
虽然这么讲比较匪夷所思,但蜃楼幻景并不单纯是蜃精克敌制胜的利器,同样也是其逃避各路天敌捕食的自保手段,一种让各路天敌不得其门而入的手段。
所谓藏东西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表面某处看上去完全没有东西可以藏。
空的,一眼看过去就是空的,自然也就不会有好事者前来探寻究竟。
如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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