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突然发起光来,虽是溢满了血丝,却更像一朵妖冶的花在黑潭中绽放,

“我想摆脱成欢这个名字,摆脱十二楼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管我叫婊子的儿子!”

“你是什么人,不是我说的算的。

其实你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告诉你,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人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只是你,还有你口中的那些师兄,你们来我这里,不过只是想知道,只要有一个可乘的机会,自己还有可能会再成为什么样的人。

人活一世不就是如此,只是一个求变的过程,弱小变得强大,卑贱变得高贵。

到头来,再走回去。”

“我不明白。”百无先生手里的盆早已放下,可无问却还牢牢地端着手里的盘子,“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百无先生突然笑了,可是他笑的时候,却更像在伤悲,“只做认为对的事情,怕是只有初入江湖的年轻人才有胆气说出这样的话了。”

“那您现在呢?”

“现在?”百无先生回首隔窗望了一眼屋里的人,满目的沧桑与无奈,“你不只是你自己,错也不一定不对。人这一辈子,又岂是一句话能够说得清的。”

“清者自清,明者自明。若是,我能有一个像您一样的父亲,该有多好。”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么多人中偏偏选中了你,留在身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