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川十岁的时候,随着离异的母亲嫁给了一位有钱的法国人。
那时候的他并不明白坐上那架飞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只记得殷眉下飞机前重复又重复地提醒着他:“一会见到pierre不会说话至少要礼貌地笑知道吗?”
“pierre是谁?”那个时候的周铭川问道。
殷眉楞了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十岁的周铭川解释,她和周城已经离婚,从此以后周铭川该叫另一个人为爸爸。
殷眉蹲下身子轻轻抱了一下周铭川,“他是你和我以后的依靠,所以,听妈妈的话,一定不要让他不高兴好吗?”
殷眉说的没错,那个叫pierre的法国男人,后来成了他们母子的依靠,殷眉只有一张绝佳貌美的脸,而pierre有的是钱。
他对这个中国来的继子很是喜欢,第一年的时候亲自带他去了很多地方,周铭川一口流利的法语也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到法国的第二年,巴黎举办了一场卡丁车比赛,pierre作为最大的赞助商带着11岁的周铭川看完了整场比赛。
不管后来殷眉和pierre是如何渐渐地将关注的目光完放在了那个后出生的孩子身上,周铭川从没恨过他们。
因为如果殷眉没有嫁给pierre,那么周铭川永远也不会有机会接触赛车。
从那以后,周铭川就参加了巴黎当地的一家青少年卡丁车俱乐部,除去上课的时间以外,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了开卡丁车上面。
他也是在这个地方,遇见的乔宇。
那个和他一样,十岁的时候被迫离开中国来到法国的少年,只不过那个时候乔宇,比他幸运那么一点,他父母恩爱,一起在法国做生意。
“你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孟娇问道。
周铭川平静地点了点头,“我在法国的时候没什么朋友,一个很有钱的中国男孩,每一个点都是让人讨厌的理由。所以我就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俱乐部上,乔宇和我一样。”
“那后来呢?”
“后来,”周铭川眼眸微动了一下,“后来他父母离婚了,谁也不愿意再出高昂的费用供他参加赛车训练,他就退出俱乐部了。”
孟娇嘴唇翕动了一下,她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安慰周铭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家庭美满、生活富裕,她没资格说那些不痛不痒的安慰人的话。
“卡丁车,f3,gp2,到f1,”周铭川脑海里慢慢地回放着那些曾经的记忆,嗓音淡淡,“21岁的时候,参加了第一次f1赛车比赛,22岁的时候…”
周铭川忽然停了下来,脖颈间一条青筋微微地暴/动。
孟娇手指放在餐桌的下方,指尖早已掐得苍白没有血色。
“22岁的时候,和乔宇一起参加了一场巴黎当地的赛车比赛。他那个时候已经离开赛场很久,只有周末的时候会和我一起去山上开车。”
“他真的很喜欢开赛车,但是如果没有比赛成绩,就不会有赞助商。他参加不了赛车比赛。”
“那他后来是怎么和你一起参赛的?”孟娇轻声问道,她眼神无比小心地落在周铭川的眼眸上,可是他就是那么低低地垂着,回避着孟娇所有说着“这不怪你”的视线。
“我让他去的。”周铭川忽然抬起了眼眸,那目光里的痛意震得孟娇心口一颤。
“我给他出了钱,买了一个比赛的名额,那不是什么大型赛事,多一个名额没有人会在意。我带他做了比赛前的赛道训练,借给了他一辆赛车。”
门窗紧闭的客厅里,一切安静得让人压抑。
周铭川低沉的嗓音每说一句,就好像给两个人的心上加上一把大锁。
越说越沉,越沉越痛。
“我给他准备好了一切。”
周铭川手臂微微颤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几不可闻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却是把他送上了死路。”
男人的声音好像一片又薄又利的刀片,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孟娇的心脏。
她嘴巴微微张着,霎时失去了呼吸的力气。
那种令人绝望的负罪感,那么清晰而又残忍地压在了孟娇的心上。
如果连她都觉得此刻痛苦,更何况是周铭川。
时间仿佛堕入了静止,它毫不讲理地剥脱了所有人呼吸的权利。在这样的回忆里,没有人能存活。
孟娇好像一只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她呼吸困难。但这不是她今天来这的目的,所以她奋力挣扎。
忽的一下,她的呼吸被悉数还了来回,孟娇急促而又小心地深吸了几口气强行缓和了心跳。
然后朝对面的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她轻轻地蹲在周铭川的面前,拉了拉他的手。
周铭川睁开眼,看着她。
眼角有抹不易察觉的猩红。
孟娇手指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掌心:
“我饿了,这面都坨了,我想吃你做的鸡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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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如何安抚一个人受伤的过去,孟娇不知道。
又或者她觉得,那段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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