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面无表情置身温热的水中,下|体的酸痛登时缓解许多,眉芬帮明澜擦拭着身子,看到胳臂处的淤青,及背上多处牙印,眉芬忍不住落下疼惜的泪水。心里把段奕宸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给骂了个遍。

芷云手脚麻利的为明澜铺好床榻,侍奉她就寝。

双目紧闭,明澜转身面向床里侧卧,浓密卷翘的睫羽轻轻颤动,眼角源源不断的温热液体倾泻而下,眉芬和芷云轻轻放下帷幕,熄了灯,轻轻退了出去。

空中一轮新月悬挂……月光清冷,透过破败的窗户洒下一地清辉。明澜撩开帘幕,起身披了一领白色披风走出寝殿。

皎皎皓月映照得屋檐上的积雪泛着淡淡的银辉,冷风拂来,明澜拢了拢披风静静的站在梧桐树下,她想起了离,他温柔的眼神,对她的怜惜,都令她难以忘却。

“小澜,方才你许的什么愿?”段奕离侧首看着双掌合十,紧闭双眸的明澜,温润的声音如春风拂面。

“不告诉你!”明澜睁开眼睛,瞧见他深情的炯炯眸光,巧笑着逃了开去。

“小澜……”段奕离随后跟上明澜。

鸿胪寺山下一隅,段奕离紧紧拥着明澜,柔声告诉她:“小澜,嫁给我!我准备明日就请皇兄为我们赐婚!”

“离……”明澜跌进了一汪碧色的深潭中。

“小澜……”紧握着她的双手,轻带她入怀。

段奕离深情的吻着明澜,他的吻很轻柔,明澜心里也在期待着明日早早的到来,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惊扰了二人。

“小姐,老爷派全叔来接小姐了,说是宫里来人了!”眉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

明澜匆匆由鸿胪寺赶回明府,宣旨太监常春捧着圣旨站在会客厅中央,一声高唱:“明怀文之女明澜接旨……”

皇后?

明澜跪在地上感觉到了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腾漫延至四肢百骸。

离,这辈子注定我们有缘无份!脸色惨白,彻骨的悲凉浮上心头。

孤寂的身影屹立在院中的梧桐树下,任凭泪水泠落,身体的痛楚终抵不过心里的痛。屋檐处,段奕宸看着月色下那抹柔弱的窈窕身影,神思回转到了数日前。

陵安街头,当时还是太子的他正和三弟段奕离在“揽月楼”二楼雅间临窗小酌。楼下两匹纯黑色骏马套着一驾轻装的马车徐徐驶来,马车十分考究,清脆的铃铛声吸引了许多路人的注目。

段奕宸认得这是明府的马车,因为走在马车外侧的明府管家明全他曾多次见过的。

粉色的纱帘随风摇曳晃动,段奕宸可以感觉到马车里一定是位年轻女子。

马车在街对面的“珍宝轩”门口停下,两个小丫鬟上前一左一右搀扶起一位身披白色披风的窈窕女子走下马车,远远的段奕宸只看见她的背影进入“珍宝轩”,单是一个背影足以牵动了这位太子爷的整个心魂,他久久的望着“珍宝轩”发呆。

她和明府是什么关系?

正待冲下“揽月楼”的段奕宸和前来寻他的常春在楼梯相遇,原来是父皇急诏他入宫,万般无奈下段奕宸只得先行离去,临走吩咐三弟段奕离调查下方才马车上下来的女子。

然而段奕离别说是调查,甚至自从那日起,他就很少见到他的面,也不知道整日里都在忙什么?

据探子汇报,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丞相明怀文之女明澜,年方十六,尚未婚配,段奕宸大喜!与此同时探子又报告给他一则令他震惊的消息,近来三皇子段奕离经常去明府。

可想而知,近水楼台先得月,该死!段奕离居然抢先他一步。

段奕宸登基第二日,便下旨册封明澜为皇后,只是他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在大婚之夜和三弟段奕离在?房私会,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强行要了她之后仍然不解气,下令将她幽禁“秋水宫”。

“秋水宫”的破败他是知道的,他就是要惩罚她!可是眼前总是浮现那抹孱弱的玲珑娇躯,终还是忍不住来到“秋水宫”,避开侍卫跃上墙头。

看着庭院中的那抹清矍身影,他几乎有一种想就这样冲下去拥她入怀的冲动,可是他那高傲的自尊心令他终究没有那样做。

段奕宸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冷漠而迷离,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庭院,段奕宸纵身跃入院中,站在她方才所站的地方,望着夜幕中的那弯新月,眉峰微皱,睹月思人?如此伤怀,她这是在思念谁?

段奕离?

一双黑瞳掠起凛冽光芒,目光冷冽如巍峨高山的冰雪、难以消融。

明澜!这可是你自找的!

段奕宸打开秋水宫门,侍卫立马拔出剑挡住他的去路,一声厉喝:“陛下有令,这里面的人不得随意走动!”

“啊……陛下!”职守的侍卫认出是段奕宸,忙跪下叩头。

“朕今夜来秋水宫之事不得泄漏出去半个字,否则,杀无赦!”段奕宸拂袖离去。

两个职守的侍卫摸了摸后脑勺,陛下是何时进去的呢?呐呐的看着段奕宸离去的轩昂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三天了,明澜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眉芬和芷云心下甚是担忧。

每日里都有宫人来送饭,都是一些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的食物,眉芬和芷云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女儿早都习惯了清苦的日子,然而明澜向来身体羸弱,对这些冷硬的食物更是难以下咽,勉强吃了两口充饥便再无胃口。眉芬和芷云两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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