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突然发现逗段慕云竟是如此有趣的一件事情,看着他突然耷拉下的粉脸,那模样还真的像极了他生气的冷酷模样。

“等到小宝宝穿的时候,那些款式都旧了,小宝宝肯定不喜欢的。”

段慕云垂首,手指搅着衣摆,想着一切可能的借口。

“嗯,慕云说的极是,哎,连慕云都说这些衣裳款式旧了,不喜欢……”

明澜随手拿过一身宝蓝色绸衣、绸裤就待放回,段慕云忙扯着明澜的手臂,笑嘻嘻的看着她:“慕云喜欢,慕云好喜欢,嗯,嗯,美人母后……”

段慕云一副撒娇的憨态可掬模样,令明澜笑弯了腰,不忍再逗弄他,拿着衣物抱着他回到软榻坐下。

帮他穿上新的绸衣绸裤,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哇,慕云,你可真英俊!就像画中走出的小可爱!”

“谢谢美人母后,慕云好喜欢!美人母后,慕云以后能不能和你住一起啊?慕云不想和崔嬷嬷在一起,美人母后,慕云求您了!”

一双水眸望着明澜,眼睛里溢满了委屈。

“慕云不是和你母妃住在毓秀宫的吗?你什么时候又和崔嬷嬷住一起了呢?”

“昨夜,父皇命常公公赐给母妃好长的一条白绫,母妃一直哭着要见父皇,可是父皇始终没来,然后慕云就被送到了崔嬷嬷那里,父皇下旨不许慕云再来看美人母……父……父皇!”

段慕云正哽咽说着,突然瞥见了明澜身后寒着张脸的段奕宸,他惊恐的睁圆了眸子,讪讪垂首。

“谁准你私自来的朝凤宫?”冷寒的声音打身后响起,明澜身型为之一震,幽幽回首。

一双幽怨的眸子凝定在那张冷峻面孔,明澜惊讶地看着殿中那抹挺拔的白色身影,眼睫微微颤动,面色已然惨白,心念数转之间,后背微微发凉,一双凤眸冷厉之色尽显,直直面向那张俊傲脸孔。

“崔嬷嬷,带慕云回去。”

“父皇,儿臣不要去崔嬷嬷那里,儿臣要和美人母后在一起!父皇……美人母后……”

守在殿外的崔嬷嬷战战兢兢跑进来,抱过段慕云就待离去,一声清越不失威严女声在寝殿响起:

“慢着!”

明澜从崔嬷嬷怀中抱过段慕云,语声坚定:“慕云哪里都不去,慕云以后就住在朝凤宫!”

“皇后娘娘……”

崔嬷嬷为难的看着一脸忿然的明澜,复又看向脸色微愠的段奕宸,接收到那迫人的深寒眸子,崔嬷嬷悻悻退了出去。

“既然慕云叫明澜一声母后,明澜就有身为人母的责任,慕云还这么小,他正需要亲人的呵护,以后慕云就和明澜住在朝凤宫!”

恨恨的眸子瞪向面色铁青的段奕宸,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居然赐德妃白绫!德妃究竟犯了什么错,他要赐死德妃!

“即使德妃犯了天大的错,也罪不致死!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明澜的心在颤抖,那可是他曾经宠爱的德妃!他真的下得了手!

“你在怨朕?朕说过,凡是妄想伤害你的人,朕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幽谧的一汪幽潭深邃不见底,好似要牵着人的魂魄越陷越深,那低沉狠厉的话语让明澜不由一怵。

深幽的眸子有些嗔怪的一瞬不瞬凝望着她,心底一片寒凉,她怎么就是不明白他为她所做的这一切,他的一片良苦用心,她何时才能明白!

“伤害?明澜不知德妃何时有做过伤害明澜之事,即便是有,那也是明澜与德妃之间的恩怨,陛下既然令明澜掌管六宫,那处置德妃也该由明澜出面不是吗?何以劳动陛下!”

眼角滑下一滴清泪,他已经因为她而幽禁了自己的母后,现在又是一句因为她而赐死德妃,那么下一个又会是谁?

明澜决绝转身背对他而立。

他如此沉重的爱她如何承受得起?如果对她的爱都是建立在别人的怨恨,鲜血之上,那么这样的爱,她宁可不要!

明澜怨责的话语,决绝的纤削背影无不让他痛彻心扉,一股由脚底蹿升的寒意侵袭到他的四肢百骸,岿然一声长叹:

“朕以为你会明白朕!看来是朕错了,朕无论做什么在你的眼中都是错!朕今日算是明白,在你的眼中朕永远都是一个嗜血、无情之人!朕以为对你好,你会慢慢的接受朕,看来是朕错了,是朕自作多情,朕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毅然转身向殿外一声冷喝:“常春!”

“老奴在!”常公公匆匆小跑进寝殿,不解的看着背对而立的两人,不觉深深蹙眉!

“为朕更衣!”

“是。”

常公公看着脸色清寒身着寝衣的段奕宸,忙去拿了锦袍为他穿戴整齐,跟上他沉重脚步:“陛下!您慢点,待老奴为陛下掌灯!”

段奕宸走到寝殿门口复又停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凄冷一笑,眸子暗了几分,温和俊美的脸庞倏然带着浓浓的心伤:“朕……没有赐死德妃!”

说完,他阔步走出寝殿。

夜色茫茫,天地之大,身为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竟无有他容身之所!漫无目的徘徊在廊道上,望着天上的一弯新月,半晌,幽幽道:“吾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陛下,娘娘心底仁厚,稍假时日定会体谅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

她的心从来就不曾为他停驻过,又怎么会体尝得到他的痛心!

段奕宸不觉深深啻鼻,唇角带着一抹自嘲的苦笑。

皎皎月辉下,缕缕箫音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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