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龙渊胸廓的起伏,趋于平缓。

他那干燥的双唇之间,往复吐出了浑浊的气息,似是带出了心中邪念。

良久,他松开了手道:“梦蝶……对不起,我……”

啪的脆响!

五道清晰可见的红印,火辣辣地烙在了他的脸颊上。

梦蝶的眼中,是既愤怒又害怕。她已后悔甩了墨龙渊一巴掌,手都在瑟瑟发抖。

可她没有料到,墨龙渊却默自起身,连退到了石室阴暗的角落。他贴着冰冷的石壁,仰面叹息道:“走吧,日后莫要再接近我。那二十万枚聚灵丹,请你也收回去吧……”

说罢,墨龙渊便取出那只金镶玉盒,从石床的一角滑向梦蝶身边……

可梦蝶连瞧都没瞧那玉盒一眼,只反手一拨,就将其打翻在地。只闻嘈嘈切切,那成千上万枚的‘聚灵丹’便散落在石室的每一个角落。

梦蝶的秀眉在颤动,她望得墨龙渊那冷如刀锋般的面庞,是泪流如注。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起身逃出了石室,一路掩面奔走。

人一走,墨龙渊便长叹了一声,瘫坐在地。

他虽然明白自己方才的举动,皆是因为那过量的邪念所诱。

但他必须得承认——是他伤害了梦蝶,也是他辜负了好朋友的信任与美意。

墨龙渊紧攒着拳头,恨不得将自己的颅骨给捶碎。可他明白,任何自残皆是于事无补的。为今,他只有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抵挡住心中那一十六道贪、嗔、痴三毒,再择一良辰,与梦蝶解释清楚。

良久,墨龙渊都在暗自思索,如何才能压抑住那日益增多的邪念。可他越想越觉得,光凭自己的毅力与坚持,是远远达不到理想果效的。

他有些丧气,默道:“这《无相禅功》的修炼之路,实在太过崎岖难行了。非但要度化旁人,还需度化自己。若是不及时清除心中三毒……只怕每一念都可能走火入魔、万劫不复。”他转而垂下了头,又叹息了一声道,“莫不如,就别练这门玄奥功法了……”

“哈,不练?”忽有道懒散的醉酒之声,自猎王戒传来,“不练……你,还想剿灭无相灭宗?难道凭你那手三脚猫的刀法和灵诀,还想与‘万相王’分庭抗礼?他啊……他的四个‘入室弟子’都能随心杀你。”

“离大师,我……”墨龙渊低着嗓子,喃喃答道,“我怕若是我接着练下去,便会步那‘万相王’的后尘。到时候,非但除魔卫道无望,就连自己也都成了混世的大魔头……”

“混世魔头?哼哼,那也未必!”

“何来未必?难道大师您有破解的妙法?”

“妙法……似乎还谈不上,但这应该是你唯一的解法。”

离懒猫飘出猎王戒,边醉醺醺地舔着自己的脚爪,边呜囔道:“且此法奏不奏效……全凭你的慧根了。”

墨龙渊疑得一声,不禁发问:“我的慧根?难不成,大师您要传授我什么平心静气、抑制内火的调息法门?”

离懒猫摇着肉垫,连声说不。它指了指前者的衣襟,似有深意道:“这破解办法……本就藏在你自己的身上呐!嘿嘿嘿!”

血契?灵玺?还是青灯?

墨龙渊摸索着全身上下,将常用的宝贝一并陈列在了石床之上。

他来去观察了半晌,又比划得十余组合,却仍然没想到任何破解之法。

离懒猫绕着长须,打了个酒嗝道:“你的宝贝这么多,为何不全拿出来瞧瞧呢?”

墨龙渊一听,便知离懒猫指的并不是眼下的这些法器。于是乎,他再度上下细细排查……忽然,他的指尖忽碰到一块豁裂的玉牌。

他下意识地将这枚玉牌取出一看——原来,正是那妙琳所赠的‘平安符’。他反复搓揉着这枚看似光洁、却刻满经文的佛器,脑海中的思绪浪潮也随之渐渐涌起……

‘这‘平安符’的注灵已威力骇俗,但为何天诛神尼要在其上刻画如此多的佛经呢?’

——墨龙渊到底智慧过人,他片刻便通:‘莫不然……这与道家的‘阴阳平衡’相近?对啊!佛器本就强盛,可强盛乃为生毒之源。为得制衡使用者心中的存毒,那就需相应的高深佛法与之化解!’

离懒猫见得墨龙渊眉宇舒张、豁然开朗,便知后者已然通达。于是,它也不再卖关子,朗声言道:“无相灭宗本是禅宗分支,而禅宗则源自西来佛国。因此,这《无相禅功》也算是佛家功法。

至于这‘白玉庵’嘛……亦是出自佛门。既然是佛门,佛理便大同小异。所以本大师推测——这‘平安符’上的《清心普善咒》兴许可以解你一时之邪念。’

墨龙渊听闻“一时”二字,便顺由思道:“大师您的言下之意,若是要彻底化解我心中的三毒,还需领会‘无相灭宗’的正统高深佛法才行?”

离懒猫满意地望向墨龙渊,颔首应道:“不错,且在这崇尚杀伐的‘无相魔宗’之中,佛法就如秋风吹落的树叶那般,满处都是。当然,也没有人会把它们当一回事。因而,以你眼下在龙脉的地位,应该很容易就能得到那部相对应的佛法。”

细细一想,也是。

这世上,一旦有什么不被需要了,那就再也没有了任何价值。

在魔宗弟子的眼里——即使佛法再高深玄妙、予人智慧,只要其没有辅助修炼《无相禅功》的果效,那就如累赘负担一般,随可弃之。

墨龙渊跃上石床,拨开散落的聚灵丹,盘腿而坐。他举起那块残缺的‘平安符’,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