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一点儿声音都没听到?

红衣扶着矮墙站起身来,遥远地便可以瞧见村北的一户人家门口聚了许多人,这么老远就能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夹杂着悲痛的哭声,哭得人心头一颤。

她每走一步,便觉得自己的心头被狠狠地抓了起来,就像是有谁在阻止她步步往前一般,可红某人是什么人,她又怎么会畏惧这点疼痛。

在十八层地狱,她什么样的疼痛没受过?还不是这样一路过来了么。

她接近人群的时候,小词远远地瞧见了她,见她脸色煞白,赶忙上前扶住她。

“小衣,你怎么来了,脸色这么差,还是回去休息吧?”

红衣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抬头望人群里望了一眼,指了指里面,望着小词。

小词看出了她的疑问,抓住红衣的手背,有些紧张地摇了摇头:

“王叔今早起来就发现孙女儿没气了,想是昨日夜里在梦里去了的。”

红衣闻言,自知其中蹊跷,这种魂魄被剥离的事儿,她见得多了,若不是陆苏死了,她还以为又是陆苏的手笔。

见她要往人群中走去,小词抓住了她的衣袖,神色焦灼:

“小衣,我知道你跟先生一样,不是普通人,可你如今脸色看上去很差,这事儿你别管了。”

小词脸上的关心不假,红衣轻轻摇了摇头,拂落了她的小手,往屋内走去。

屋内

王叔的孙女被安放在一块门板之上,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棉被,家中老小正围在她床边痛苦,听到脚步声,王叔抬起头来,一眼便瞧见了踏进门的红衣。

红衣虽然来得日子短,可与镇中众人也算是都有过一面之缘,所以王叔也只是摸了摸眼泪,低着头在一旁烧着纸钱,并不多问。

直到红衣的手落在了那女孩儿身上的棉被上,见到她像是要揭开女孩儿脸上棉絮的动作,王叔一惊,猛地抓住红衣的手腕:

“姑娘你做什么?”

红衣不能说话,扯了扯自己的手腕,想着怎么用手上的动作表示自己只是想瞧一瞧,也许她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王叔,让她瞧瞧吧。”

干净清爽的声音,是属于小词的。

王叔闻言,便放开了手,在与鬼神死人搭边的事情上,小词说的话总是能叫人信服。

她预示了镇中不少人的死亡,也将不少人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就连镇中的老辈,都对她十分尊重。

红衣对着小词点了点头,伸手掀开了那姑娘脸上的一层棉絮。

她的表情很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只不过因为已经死亡多时,面上泛着紫色,手感冰凉僵硬。

红衣俯下身子,附耳在她唇边,安静无比。

这姑娘大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来人下手稳准狠,不知道是该说那人慈悲不叫人痛苦,还是该说他心狠手辣没有犹豫。

是鬼差勾魂。

红衣一直避而不想的那件事又被推到了自己面前,让她不得不去想这个问题。

她在屋中环绕了一圈,顺着人群,走到了一旁一间小屋之中,看着屋中的装饰,应该是那姑娘曾经住过的地方。

一进屋子,红衣直接走到了那姑娘床边,听闻她是在梦中去世的,那么应该是在床边被夺了魂魄。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这步伐走得很慢,慢到她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到床边。

甚至,她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如果这一次,同样是箭羽当如何?

可如论如何逃避,真相最终都是要来的,她站在了床前,一旁还有妇人在哭泣,可这些声音却无法传入到红衣耳中了。

比她猜想的还要糟糕,她在墙壁上,看到了一支箭。

若是只有一个小孔,她尚且可以安慰自己,这是巧合,可这支箭,她见过无数次,上面的纹路她都都记得清晰,果然是谢必安么?

红衣站在床边,并没有将那支箭拔下来,而是这么定定地看着,脚步不动,像是化作了一尊石像。

“小衣?”

“小衣?”

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臂,红衣下意识地反手抓住,恶狠狠地回过头,便瞧见小词一脸惶恐地站在一旁,吃痛地皱眉。

红衣放开手,替她揉了揉被她狠狠蹂躏过的地方,有些抱歉。

“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小词四处环顾了一圈,最后站在红衣身侧,神色古怪,这房间里分明什么也没有,小衣却跟个木头似的在床边站了这么久。

她最后还是没有拔下那支箭,而是摇了摇头,拉着小词的手走出了房间。

身后的墙壁上,那支箭忽然落下,化作一片虚无,有一抹白色的身影与窗前路过,忽然回过头瞧了眼远去的红色身影,唇角挂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那张清冷的表情搭配这样慵懒邪气的笑十分古怪,像是将死人的唇角强行吊起来露出的微笑一般僵硬,嗜血。

他张了张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道:

“好久不见。”

一句轻言如一阵烟一般消散,窗前再无一物。

红衣忽然回了回头,望着远处空空的窗口,心中燃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像是一人独行在漆黑森冷的小径上,忽然吹来了一阵冷风一般,叫人心头发凉。

这户人家的姑娘确实是没救了,如今这魂大概是到了那一位恶鬼身子之中,变成了一剂良药。

这样的鬼魂,就算是阎君来了,也是救不了的。

走出王家之后,红衣觉得很疲惫,夏风吹来,她还是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如果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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