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征军集结地。
大统帅齐啸远身披战甲,头戴战盔,腰挎长剑,骑着那匹最喜欢的黄骠马,高高地站在点将台上。
在他眼前排列着一队队身着黄红相间军服的北征军,一个个脸上充满了期待与激动,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齐啸远眼神自众人的脸上扫过,神情肃穆,朗声道:“将士们!”
“漠北自古以来就是我中土之地,后来却被狄子占去,数百年来袭扰我边境,杀戮我百姓,抢夺我牛羊,人神共愤!”
“我黎南朝修生养息数载,而今国力雄厚,兵强马壮,已经到了剑指漠北,刻不容缓的地步!”
“今日便是我北征军开拔之日,此一战务必旗开得胜,收复漠北,纵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他的声音从胸膛之中爆发出来,每个字都像是炸弹一样,振聋发聩,远远地传播开去,直听得将士们无不血脉喷张。
“收复漠北!”
“收复漠北!”
“收复漠北!”
所有人都在声嘶力竭地呐喊,颇有气吞万里之势!
同样神情激动的齐笑笑此刻却是略显不安,因为她骑着的那匹大宛驹忽然开始不安分起来。
先是喘着粗气,继而开始不停地用蹄子刨着地面,齐笑笑努力想让大宛驹平静下来,但没什么效果,那大宛驹变得烦躁起来,甚至还不止一次想要回过头来咬齐笑笑的腿。
齐笑笑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有些窘迫地拨转马头,向着队伍后方的随军兽医老刘走了过去,好在这时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齐啸远讲话,也没有过多地引起注意。
“刘叔,这匹马又开始不听话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齐笑笑从马上跳了下来,老刘赶忙上前接过缰绳,“不会吧,昨天看着还挺好的。”
那匹大宛马忽然尥起了蹶子,差点把老刘踢中,它的鼻息更加粗重,不停地在原地打转,老刘拉都拉不住。
“千长,快看它的眼睛……”
随着老刘惊叫了一声,齐笑笑看过去,发现那匹马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眼白处布满了蛛网一样的黑丝。
“怎么回事?”
齐笑笑也有些吃惊。
还没等老刘说话,那匹马忽然回身一口咬住了老刘的胳膊,瞬间鲜血直流,老刘疼得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缰绳。
那匹大宛驹没了束缚,长嘶了一声,高高地扬起前蹄,对准齐笑笑猛地踩下!
齐笑笑迅疾地闪身避开,一把揪住缰绳,想让大宛驹停下,可此时的大宛驹像是疯了一样,连踢带咬,齐笑笑根本就拉不住,还差一点被咬到。
两个北征军战士见此情形,立即跑过来帮忙,也是有些大意了,一个被咬中了脖子,另外一个被踢到了肚子,惨叫不已。
而那匹大宛驹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疯狂起来,直接冲进了队伍中,不论人和马,一通踩踏嘶咬。
这下队伍彻底乱了。
齐笑笑急得直跺脚,可就在此时,之前被咬到的老刘忽然从背后抱住了齐笑笑,张口就向齐笑笑的脖子咬去。
也是齐笑笑反应快,急忙侧头避开,惊怒交集地喝道:“刘叔,你干什么?!”
如果她仔细看一下,就会发现老刘的眼睛也变成了和大宛驹一样的血红色,同样是眼白处布满了令人恐惧的黑丝。
兽医老刘此时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冲着齐笑笑又是一口咬下。
齐笑笑情急之下,直接把头后仰,用头盔重重地撞在老刘的鼻梁上,老刘疼得怪叫了一声,不得不松开了齐笑笑。
挣脱之后的齐笑笑又是一记反踢,老刘应声倒地。
齐笑笑惊魂不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个被咬到了脖子的北征军也向着她冲了过来。
这一次齐笑笑算是看清楚了,那北征军行动僵硬,眼神空洞,犹如僵尸一般,嘴角还在不停地淌着口水,着实吓人。
齐笑笑都有些不敢去看他,转身就跑。
还没跑几步,就被旁边扑过来的一个北征军扑倒了,那位也同样被咬了,哇哇地叫着,张开嘴向着齐笑笑的小腿咬去。
齐笑笑惊叫一声,拼命地伸脚把那北征军踹开,等她再度爬起来的时候,彻底惊呆了。
只是短短的一会儿,整个北征军全乱套了。
被感染了的人和马正在疯狂的见人就扑,见人就咬,域北灭黎天干死士辛八用蛊术施展的虫疫彻底爆发了!
在赵异仁的计划之中,辛八发动虫疫的时间应该再晚三个时辰,因为此时被翁三接进来的几十个黑旗军还没能到达城关,而等候在关外的拓跋重楼所率的数万黑旗军还在静候着信号。
这个时候爆发虫疫,也并非辛八所想,只是因为中间出了差错。
辛八在大宛驹身上种下了蛊虫之后,原本是计划等时间一到,念动咒语,大宛驹体内的蛊虫就会受到召唤,破茧而出。
可前两天晚上赵异仁命令塞北镇所有潜伏的谍子全部出动,到处杀人放火,结果大宛马受了惊吓,以至于潜伏在体内的蛊虫提前有了破茧的迹象。
这也是麦子被咬了之后,会中毒的原因,只不过当时蛊虫没有完全钻出来,所以他只是受了蛊毒的侵蚀,并没有被异化。
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麦子中了毒,碰巧赶上白小亚奉了掌教师兄的命,下山来找陈时逸,凭借道家奇术,帮着麦子解了毒。
这也让陈时逸意识到了危险,为了救齐笑笑,他甚至不惜以服下沉寂丸作为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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