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阿城,怎么不说话?”小堃急促的在电话另一头催促。

我能感觉的到,我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滴落下来,想想昨天晚上的遭遇,我哪还敢多管别的?!慌慌张张的也没管小堃,就像被狮子、老虎追逐的兔子那样,横蹿直跳的冲下大楼。

到了楼下,我飞速跳动的心脏总算是稍稍得以缓息,我也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我再次拨弄开手机,发现小堃已经挂了电话。妈的,这个小兔崽子,都不再给我打来个电话,不知道老子都快要吓死了吗?

我惊魂未定,抬头望了眼整栋大楼。我的天,昨天晚上天黑看不清,今天来的时候匆忙没细看,这所小区都被鲜红的油漆涂上“拆”的字样了,褪色的楼体与布满灰尘的窗户显得份外渗人。难怪这大中午的,我都不见有人回家或者出去吃饭,我透过两栋楼间的夹缝,往小区绿花园那边看,曾经被园艺工人修剪的井井有条、丝毫没有一点儿瑕疵的月季花墙,已经支离破散,东倒一撇、西倒一捺,完全是肆意乱长,没有一点儿美观可言。我还依稀记得,初中时,我们还在那个小石桌边儿上泡过方便面呢。

难不成这里已经是一座鬼小区了?都说房子不能空,一空就容易积阴气,招来那些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照这么想,那我昨天见到的莫非真的是......我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在心中默念起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时不时的还从嘴里蹦出来一句“我是唯物主义者,我是唯物主义者。”

我越待越害怕,看了一眼手机,现在都快12点了,这里怎么还这么阴凉阴凉的。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快走。

我刚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前面单元的楼道里忽然冒出个杵着拐棍、满脸邹文的花甲老人。这次,我的反应异常平静,我也不知道我是被吓傻了,还是对这些超自然现象已经麻木了。

我看着慢悠悠走出来的老人,顿时停下了步伐,生怕他注意到我。老人虽然走的慢,可背阴处也是有限的,何况现在是中午,影子最短的时候。过了大约5分钟,老人走进阳光,一片黑压压的影子伴着老人蹒跚的步伐,晃晃悠悠走出了小区的大门。

看着老人消失的身影,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我真是杯弓蛇影了,看什么都像不干净的东西。鬼是不能见光的,而且鬼是不可能有影子的。想到这些,我悬着的心终于彻底的落下了,这个小区,也没沦落到人空鸟绝的地步呢。那我昨天看到的诡异景象,就产生了多种可能。也许就是当时我喝了酒扰乱了神经,又拖着小堃累了一道,弄得我心力交瘁,产生了幻觉,自从毕业后,我还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呢。再说了,这小区哪年没几个老人仙逝啊,人死之后就会留下些许的磁场,尽管不算多,但这也算个老小区了,经年累月的算下来,死去的人也得有一箩筐了,磁场越来越大也是有可能的。磁场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它还就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一种物质,拿个特殊仪器,就在我们平时生活的屋子里,一测都能看到许多乱乱糟糟、五颜六色的WiFi信号。

这么一想,昨天晚上我出错的可能性也就非常大了。我急匆匆的步伐,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许多,紧绷的精神也缓和了不少。就在这时,我的肚子还咕噜噜的响起来,看来科学家说的一点儿没错,人一旦放松下来,各种基本欲望就开始给身体打信号了。之前我完全感觉不到,是因为我的注意力全放在求生欲上,根本顾不上别的,人的三大基本欲望就是食欲、**、求生欲。当最重要的欲望充盈脑中,自然就忘却饥渴了,现在我不就是得到合理的解释了嘛,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温饱思**,饥寒起盗心”。

我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却突然看见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在路边。小堃匆忙下车,看到我立马跑过来。

小堃跑到我面前,弯着腰、喘着粗气说:“阿城,你怎么了?刚刚都不说话,急死我了,还以为你遇上什么危险了。”

原来这小子听到我没回他话,着急的直接打车来找我了,我的心瞬间就暖和起来,心想,管他是人是鬼,我们哥俩都好好的就没事!

我笑着叹口气,说:“虚惊一场,让你担心了。”

小堃见我没事,也就轻松了一大把,他直起身,说:“小城城啊,你快长点心吧!”

听他这么说,照平常的我早该发火了,也不知怎么的,今天就是不想生气了,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吓的。我耸耸肩,略带歉意的说:“刚刚确实有点小事,不过也没什么了。这大中午的没吃饭呢吧,赶紧吧,请我吃饭去吧~”

小堃看我精神和平时没两样,也就没多问别的,就说:“行!昨天我喝多了,不明所以,涮羊肉本来该我请的,结果还让你破费了,今天我说什么也要补回来。”

哼,算你有点孝心!正好我也可以问问,小堃究竟是因为什么进的号子,我的钱包下落如何。于是,我就和小堃走出了小区,朝着市中心走去。

在无终街的大道上,我们一路也就简单的聊了些家常。我们到了一家学生时代常去的川菜馆子,刚想进去,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从裤兜摸出手机,丫的,是徐金科那个混蛋给我打来的电话。

我接通电话,内边立刻传来他的声音:“岁城,我休假回来了,不过虽说是休假,可我明天中午就要走,今天我们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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