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淡,最后一抹夕阳也将要匆匆告别。我哀叹,果然又是没有生意的一天。

“小妖精!我快饿死了,能吃饭了吗?”我瘫软在办公桌后,半死不活的朝二楼的厨房大喊。楼上安安静静的,一点儿也不像做饭的样子,在此之前,我也很难想象,李离这个丫头居然还会煮饭。

“好了,好了!就来!”李离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云吞,走下楼梯。她放下云吞,站在我旁边,并没有要落座的意思。

怎么又是馄饨?我在心中抱怨道。我拿起汤勺,轻拖起一只馄饨送进嘴里。一股鲜甜的鲜虾味儿一下子填满了我的口腔,真想不到,我们的财力这么拮据,她还能拿出令我意想不到的食物。我示意让她坐下:“味道真不错。你也吃呀!”

李离抽开我身旁的椅子坐下,也尝了一口馄饨:“嗯~味道真的不错呢!不愧是进口的大虾~”

“咳咳!”我抹去一时激动喷在嘴边的汤汁,“你哪来的钱去买那么贵的虾啊?”

她指指我的手机:“某宝上啊。”

我卡里已经没什么钱了,她怎么支付的?我打开手机,翻看两眼:“我x,你丫刷的我花呗!”

“怎么,不行么?”李离吃着馄饨吐槽道。

我捂住双眼,暗自苦笑:“没事,没事。”虽然我不喜欢李离,但我总不能让她跟我一起吃土吧?如果下月九号前,再没有生意,我就得出门挣外快了。

晚饭过后,李离上去做家务,我靠在椅子上,无聊的翻看一本老旧的图书。这是一本讲述一场悲剧的故事,应该是上个租客留下的。我不喜欢悲剧,何况书籍也破旧不堪,如不是我在打扫衣柜的时候看到,它怕是再不能重见天日。

不知不觉,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店门依旧未锁,室内的灯光照亮门前的水泥路。我打了一个哈欠,看来运气也不是这么好碰的。我合上旧书,刚想起身,可就在这时,店门居然动了!

一个穿着大衣的男人走进店内,他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如果不是沉重的步子,我根本就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他走到办公桌前,从怀中摸出一副墨宝。包着它的纸袋子皱皱巴巴,还散发着一股霉味。他将墨宝放在桌子上,嗓音异常沉默嘶哑:“你这里,收文物吗?”

我顿时吃了一惊:“哎呦,我这儿可不是古董店,我也不是文物贩子。再说了,倒卖那些东西,可是要蹲号子的!”我原本还暗自庆幸,守了大半夜,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可谁知,竟是一个潘家园的摊主儿!来我这走货的!我家都已经脖子连着点儿皮了,您就省省力气吧!

“不,这是民国时的东西。不算国家保护的历史文物。”他用一条黑色围巾,将面部包裹的只剩一双眼睛。

如果是老物件儿,我给马四连通个信,没准还能赚上几块。但这民国时的墨宝,能值几个钱?我脾气瞬间就上来了,起身就把他往外撵:“您棺材大,我这儿庙小,容不下!”

“别!”他推脱着我,解释道:“我就是把它留在这儿,不收钱!”

我坐在椅子上,扭过头,怒气未消。这世道,哪有不要钱的好事,怕是你想坑我吧?!我回头,正想问他,可他却已经走了,身子在门外刚好转过我的视线。屋子又变得空荡荡的,只是空无一物的办公桌上,多了那副墨宝。

我轻轻扯开皱巴的纸封,一卷泛黄的墨书展现在我面前。我用鼻子闻了闻,与上面那层纸封截然相反,不仅没有霉味,还透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我展开卷书,慢慢推开,几段繁体字暴露在我的面前,这不是古董,却真是件民国时的老东西。回头问问马四连,说不定能顶上今天的馄饨钱。

我正遐想着,却无意中瞥到我的手心,那个时钟形的黑色印记,竟然又出现了!我惊了一跳,猛然放开墨书,呆呆的看着手心,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也没有上次它出现时,随之而来的眩晕感。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段老旧却极为清晰的画面,突然映在我脑中......

民国二十一年。

初夏的河南,树荫葱葱,湿润的空气中微露花儿的芳香。周同踏出校门,望着形式上统一的中国,不禁悲叹:“民主之国,却无民主。”

他身旁的朋友却非常兴高采烈:“正逢国家动乱,大丈夫才好建功立业!”

在旁还有人附和道:“周同,今天是我们毕业之日,也是我们离别之时。此之后,你有何打算?”

“我准备从政,以一身正气,扞卫祖国江山!”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个理想主义者!”有人嘲讽道。

周同本寡言语,并不在意旁人的观念:“长则十年,短则数年。我定要让你看到全新的中国!”

民国二十六年。

滋阳县法庭,随着法官的一声锤落。满堂陪审一片哗然,一个贩卖鸦片,残害同胞的道貌小人,总算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周县长坐在证人席上一言不发,而孙桐萱师长则站在被告旁气急败坏。

几日后,一纸文件免去了周同的县长之位。送文件的小兵骂道:“孙师长的人情你也敢不卖,亏了他老人家还举荐你当上这一县之长!”

周同将免职令潇洒的抛向空中:“因举荐之恩,便忘民族危亡。周某不敢苟同!”

孙桐萱乳母之子在滋阳县贩卖鸦片,为害一方,已不是一天两天。历任县长皆要给孙师长一个面子,可这个韩复榘手下饱受师长大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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