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王爷家暂时住下了,当然,我也不愿打乱他们父女的日常生活。我在住进去的当晚就表明了,一旦找到房子就会立即搬出去的,王爷他们自然对我百般挽留,说是没必要去浪费那份钱。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冷不丁的住进一个外人,借助一小段时间还好,日子久了,难免会节外生枝。

初进火葬场的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瞎逛游,跟同事聊聊天,跟范厨师吹吹牛,再或者就自己漫无目的的在里面认路。经过几天的考察,难怪有那么多人就算排队送礼也想来这种地方工作,虽然说起来不太雅观,但真的很清闲。一天到晚,只要没人殡天,那一天天就是待着,顶多打扫打扫卫生,看几张文件,剩下的就是吃饭、看书等下班了。要是赶上夜班,没有突发状况,晚上就在这儿睡上一觉,白天该干嘛干嘛,什么事儿也不耽误,工资还一分不少。

日子过的虽然有点儿无聊,但总归是个正经营生。既然老爷子已经给我安排了这么个差事,我就不能要求的太过分,高不成低不就,自命不凡......那些想法,也该收收了,要不然,连媳妇儿都娶不上啊。人就这样,在集体的时候会为了寻找某种归属感极大的压低自己的智商和判断力,一个人的时候却不自主的就会陷入沉思、感叹人生,越想越伤感、越想越孤独。呵呵,当个傻子也不算坏事儿,受累、烦心的全是聪明人......

我熟悉环境大约熟悉了五天左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木心,迟迟不叫我去工作。是她对我有偏见,还是一直不好意思过早的安排我工作呢?就算我是个白痴,这都熟悉五、六天了,非想让我把一草一木、一花一虫也记得滚瓜烂熟才肯罢休?我有点儿坐不住了,今天下午,我无论如何也要去问个明白。

午后的鱼塘,还是格外凄凉,几块儿奇形怪状的老石头静静悄悄的躺在水里,好像也冬眠了一样。水面上飘着几片枯叶,再配上这晚秋的寒风,真是有点儿令人悲伤。环境的渲染力啊。我走过池塘,望见了老梨树,就紧走了几步,前往殡仪馆。

我刚到门口,木心也刚好在二楼窗口处看风景,就对着我喊:“我正想给你发微信呢,有工作了!”

总算有工作了,这样一来,我在脑中早就想好的几句问话也就没用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确定,前几天是真的没工作,而不是她有意冷落我。我随便应和了声,便一步跨两阶台阶,急匆匆的跑去办公室。

我推开门,一脸放松且稍带着点儿疑惑的问:“终于来工作了。不过,我在厂里转半天了,为什么没见到办手续的死者家属?”

木心走到我旁边,按着我肩膀,把我按在椅子上,说:“看来你真是天真无邪啊,也怪我父亲什么都没跟你多讲,”她倚在桌子上“我们除了要帮忙安顿死者,也需要为死者找回失去的东西。”

啊?帮死者找回失去的东西,这难道又要和灵异现象扯到一起?我动动嘴唇,说:“他们的命没了,我们也要帮忙找回来?”

“那倒不必了,”她轻微一笑“这么重要的工作也轮不着我们啊。”

“那还要怎样啊?”我也强伴着笑脸问。

她站起身,也顺便把我拉起来,说:“年轻人何必问的这么详细呢,留点儿悬念岂不更好?”

我的老天,这哪里还要什么悬念啊?你不愿说的私事儿,我不刨根问底,那是礼貌,可这工作上的事儿,我也得了解个一二分才好早做准备,有个打算啊。我白了下眼,说:“好好好,你说了算。前辈~~”

木心拿出一张文件,递给我,说:“签上字。”

啊?还有其它文件,这又是什么鬼?我接过文件,简略的看了看,上面大体写了些各种“概不负责”的条款,包括“人身安全”以及“身心健康”,总之凡是工作中途出的事故,他们一律不负责。只有最后一条,我看的印象深刻“完成协议后,个人所得全部收入不得超过排除集体公款后的二分之一”。看上去挺公平......但这特么的跟卖身契有什么区别啊,我可没听说过干这么正规的工作还会有生命危险的。其实我想一把扔下这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但我还没弄清真相,也不敢肆意妄为,就轻轻将文件放在桌子上,说:“前辈。这么偏袒一方的文件,我非签不可吗?”

“当然。”她说着,又拿出一份与这份一模一样的文件给我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晋言杺”的名字,上面的墨迹还没干。看样子,她也签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卖国”条款给签了,此时此刻,我才能理解李中堂大人当时是何等心境啊。见我签好了名字,木心顺手拿了起来,和她的那份装订在一起,放进抽屉里。随后,她拿起钥匙,锁上抽屉,并说:“我们可以出发了。”

我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们一路走去停车场,坐上了王爷的车,木心担任驾驶员,我就坐在了副司机的位置。系上安全带,启动引擎,我们准备前往城北。

汽车大约行驶了四十分钟,我们停在了一家中心医院的门口,行程非常顺利,木心的车技平稳且老练,别看她与我年纪相仿,我差点儿就被她行车的熟练度给折服了。她安全的停好车,便与我走进了医院。

院内的停车位满满的排挤着汽车,形形色色的人群来来往往,真是等不急看病的,饿不死行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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