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等攒了一定的数量再拿去卖,要知道那玩意三个才一毛钱,所以少开一间房这种事,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行,都听你的,咱把行李放好,出去吃饭,一会儿回来再收拾。”

“箱子里有面包香肠、还有泡面,那不有电水壶嘛,咱要不就自己烧点水简单吃一口就得了。”

这一回尹旭奎可没听唐彩霞的,他一把抱起了在一旁乖乖等着的尖尖儿就往外走。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要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那出来玩还有啥意思。”

唐彩霞见劝不住尹旭奎,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身后出去了,随后他们就在村里找了家饭馆,随意的点了两个当地特色菜,简单吃了一顿。

饭饱之后,尹旭奎也有些犯困,尖尖儿更是哈欠连连,三个人于是就真听了林文轩的建议,回了旅馆简单一清理个人卫生倒头就睡,等这一觉醒来再往外看,窗户上已经黑了,而另一张床上唐彩霞搂着尖尖儿还打着微鼾,显然也是舟车劳顿之后疲惫劲儿上来的结果。

尹旭奎出了房间,来到院子中央,往西边一看,那边天还没完全黑透,天边还能看见一抹红霞,看完之后他先是回旅馆给林文轩发了微信,又回了房间喊醒了那娘俩。

晚饭是由林文轩做东,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儿依然是在外头吃,一如林文轩所说,这边的特色菜应对的是南方来的游客,对北方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稀奇。不过就着这菜林文轩和尹旭奎还是喝了点啤酒,吃喝完之后,几个把自己裹成桶状的人,就在这雪乡的几条主要的游客步行的路段上,和其他来游玩的人一起随意的散着步。

雪乡的夜晚,果然如林文轩和之前在网上差到的那些图片一样,很美,被雪覆盖的亭台楼阁顶上,鼓起了仿若一顶顶菌伞样的弧度,在路边各色夜灯的映照下仿佛真成了一朵朵大蘑菇,偶尔从村中燃放的彩色礼花,将雪的夜、雪的野、雪的建筑和树木都映成了相同的颜色,并不停的变换。

两大一小三个女人走在前边,兴奋的尖尖儿算是玩疯了,一会儿捧着雪吹一口,一会儿挖一把往天上扬,唐彩霞和柳珊珊在后边紧跟这,生怕这孩子一不留神摔了。尹旭奎则和林文轩一起落在他们身后十几米的地方,踩着咯吱作响的雪路慢悠悠晃悠着,偶尔还特意往路边没被人踩踏过的地方跺上一脚,探探这儿的雪到底能深到什么程度。

“这个年,不太好过吧。”

女人们离的远了,林文轩才敢打开话匣子,以他对尹旭奎的了解,这家伙如果日子过的不错,是不会想起给自己打电话的。

“嗯,真是挺累的,几头都在逼,我现在感觉就只有和唐彩霞娘俩在一起的时候舒心。”

尹旭奎说话就把过年这两天家里的事儿都搬到了林文轩面前,林文轩听完了也是一阵唏嘘,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尹旭奎这家务事实在是太乱了。林文轩是个喜欢简单的人,对于尹旭奎家的事儿他是真没想过要主动揽这出谋划策的活计。

“这母女俩,我能感觉出来,人不错。你好好把握吧。反正你一直是没什么大志向,不就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吗?我看小唐附和你全部的构想。”

林文轩岔开了话题,尹旭奎也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是啊,彩霞哪都好,可就一样,太能省钱了,你知道吗,这下午办入住的时候我本来打算开两间房,这样大家都能休息好,可她死活不干,坚决就开一间,弄得我是一点辙没有。”

“看得出来,刚刚吃饭的时候也是一个劲儿让我和珊珊少点,要知道这是我俩请客,她还挺会替人着想的,只是……”

尹旭奎看看前边走着的三个女性:

“只是小奎,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生活只有身边的苟且,那些他妈的诗和远方,绝大多数也不过就是消费主义催生出来的精神幻象罢了,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人更多的消费。”

“不懂。”尹旭奎摇了摇头,他听过但不明白什么叫苟且,但对诗和远方也还是有过憧憬的。

“说白了,就是钱,不管是苟且还是诗和远方,所有的一切都是钱架起来的。没有钱,苟且都成问题,更别说出去消费了。这年头说句不好听的向往诗和远方的人,大多数没读过几本着名的诗集,对诗的理解基本上停留在歌词儿的水准,至于远方,那他妈都是为了花钱去打卡的,所以我说,绝大多数人都是只有苟且,因为甭管怎么说鼻子底下长的那张嘴,除了说话,剩下的最大功能,就是吃了,因为只有吃才能维持生命,所以嘛,苟且偷生,苟且偷生,诗和远方是没法让人活命的,只有苟且才是日常生存的常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