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很快发现了老钱氏的不对劲,额头上的大包就不说了,太过明显,想看不到都难,还有她的左脸也肿得老高,不用多想,必定是老太爷动的手。

其他人没有杂物间的钥匙。

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老爷子火气旺盛也在所难免。

让她纳闷的是老钱氏的反应,平日里跟个斗鸡是的,一天到晚梗着脖子骂人。

天天骂得贼起劲的人,突然的就跟霜打的茄子是的,蔫了。

晌午饭竟是一口没动。

难道?

曹氏忍不住的叹气。

老太太是个自私自利的,儿孙皆不怎么在意,仗着长辈身份,就会要这要那的,甭管二房给她多少好东西,她也不知足,恨不得把所有银钱全抓在自个手上。

唯一真心相待的也就只有那一个幺女了。

唉,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么疼爱老闺女,宠得跟个大小姐是的,怎么就放心让她跑外面瞎折腾呢?

还当所有人都惯着她不成?

好好的日子不过,起着劲的折腾,结果把人给折腾没了。

现在这是后悔上了?

这个时候后悔还有什么用。

唉,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难为了她。

曹氏是个心软的,瞧着素日里张牙舞爪的老钱氏,突然傻呆呆的,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忍。

就悄悄告诉了王氏。

王氏亦无奈叹息,心中也有些不忍。

“晌午的红烧肉还有,热一热,给老夫人端一海碗去,她爱吃那个。”

“我这就去。”

曹氏赶忙应着,手脚麻利的去忙活。

等曹氏走远了,白氏才道“那人的性子啊,是不好改的。别瞧她现在蔫头耷脑的,待醒过神来,不定把心中的怨气记到谁头上呢。”

贺馨儿与叶圆圆、王金铃在凉亭里玩,东厢房里只有两人在,是以白氏说话根本不用避讳。

王氏拿针线的手一顿,轻叹道“什么时候也没见过她不吃饭,这回可见是真伤了心,兴许恼恨自个把人放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可怜……”

“就她那脾气,要恼也是恼别人,恼恨把她娘俩关起来的人,恼恨害她娘俩关起来的人。”

王氏张了张嘴,无可辩驳。

老钱氏还真就是那样的人。

“她娘俩可是因着算计馨丫头,才被关的。两人都是吃不得苦的,啃了两天饼子就跟要她命是的,一个耐不住要跑,一个惯着,结果闹出了人命……”

“唉,这又能怨得了谁。”

“当然是怨你们二房、怨馨丫头呀,她铁定会把这笔帐算到你们二房头上。”

王氏瞠目结舌。

“不是嫂子说你,这会看她可怜,你就心软上了,怎么不想想她怎么算计馨丫头的?就老钱家那种人家,一窝土匪是的,你捧在心尖子上的宝贝疙瘩若是真嫁进去,还不得被人生生撕巴了?”

王氏生生打了个寒噤。

原本着,她有些不忍心瞧着老钱氏继续受苦,还想着跟相公商量一下,到公公跟前求个情,把人放出来。

现在被白氏一吓,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嫂子说的没错,婆婆那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要把火气撒在她身上也就算了,万一她又对闺女使坏心……

心底一寒,王氏拿定了主意不多管闲事。

白氏一点也没有料错,老钱氏在得知心窝窝上的幺女没了后,确实深受打击。

心疼的几乎要窒息。

随后,她恐惧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