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的,几个婆子和冬梅就瞧见了贺馨儿,皆下意识的收敛了气息,恭敬的站立一侧,等着行礼。
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身雪白的狐裘,带着雪白的大狗,款款走来,袅袅婷婷,仪态万方,清雅矜贵的气质浑然天成~
她人刚行至垂花门,冬梅等人赶紧恭恭敬敬的行礼。
大户人家的下人,最会拜高踩低,起初贺馨儿刚回贺府时,轻视怠慢的大有人在,不过时至今日,阖府的下人,不管是管事的还是做粗活的,外加各房各院的贴身随从、丫鬟们,再没有一人敢轻慢了四小姐。
贺馨儿轻点点头,脆声道,“都免礼吧。”
脚步未停,依然不急不徐的往前走去,大白亦步亦趋的跟随在侧,脚步轻盈,姿态优雅,象个高贵的王子。
贺秀秀一脸复杂的看着贺馨儿身上雪白的狐裘,暗咬银牙。
都怪贺玉茹那个蠢货,打一开始就把人得罪了,后来又出了个蠢主意,彻底的把人得罪透了,还把自个给坑惨了。
她暗暗叫骂不休,倒好象她是受到了牵连的无辜之人。
一旁的贺玉菇满眼嫉恨,死死的盯着贺馨儿身上的狐裘,一双招子几乎是粘了上去,撕都撕不下来的那种。
此时贺馨儿已走出几丈远,而这两位还在眼巴巴的往她身上瞧,脚底如生了根般,站着一动不动。
“嗤~”
冬梅不屑的横了两人一眼,阴阳怪气的嘀咕道,“真是穷酸货,一件狐裘就看不开眼。”
“冬梅姑娘这话不对,四小姐的狐裘可是价值连城,别说乡下土包子,就是咱们也轻易看不到。”
“可不是,三位少奶奶都没有用上狐裘呢。”
“二夫人倒是有件狐裘,只是颜色不纯正,没有四小姐的白狐裘贵重。”
“几位少爷用的墨狐大氅也贵重,听说一件都要七八百两银子呢。”
“那四小姐身上的这件,岂不是也要几百两?”
几个婆子皆是一脸兴奋,好象拥有贵重裘衣的人是她们,聊得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冬梅搓了搓手,说道,“几位妈妈可是不知道,今儿竟有两个不长眼的,骂四小姐是穷酸。真是要笑掉人大牙了,这人大约是装了一脑子的水,咯咯咯——”
大约感觉这事离谱到叫人无语,她笑得花枝乱颤,“哎哟,我的肚子哟,都要笑疼了,咯咯——”
几个婆子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是谁,因为清馨幽居最能说会道的小杏,是随着大管家去见的族长,把贺玉茹、贺秀秀做得所有奇葩事,丁点不漏的学了个遍,当时在场的下人不少,这事也就传了出去。
贺玉茹、贺秀秀被一众不屑、鄙夷的目光注视,又羞又恼,脸上青了红、红了青的,五彩缤呈,那叫一个精彩。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又是骄横惯了的,如今被人一再挤兑,心态早已崩了,只觉快要被嘲笑的声浪淹没,再没脸见人。
特别是贺玉茹,她爷是族长,而她又是家中最得宠的女孩子,自感身份高人一等,把自己当成了贺家一族的公主。
但现在区区几个下人,竟敢给她没脸,万分羞窘之下,又不甘不愤,怒火中烧。
爆怒之下的贺玉茹再顾不上后果,跳脚骂了句贱人,就疯一般扑向冬梅,在她猝不提防之下将人撞到在地,然后二话不说骑到身上就伸着朝她脸上招呼。
十指成爪,带着一股要毁天灭地的怒意,狠狠几爪子下去,挠得冬梅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