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馨儿打着哈欠转头看去,就见黄花梨木妆奁里,一对造型别致的粉晶珠花,在烛光的照映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这是大堂哥昨日送与她的,她很喜欢。

贺馨儿心中一甜,睡意朦胧的双眼,立马亮若灿星,她伸手取出拿在手中端详,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的眉眼弯弯唇角翘起。

“这粉色的水晶极少有这么透亮的,一丝杂质也没有,可真是难得。”

微雨、落花也都瞧着稀罕,不由得往前凑了凑,主仆三人的小脑袋紧挨着,全都双眼发光的瞧着漂亮珠花赞叹不已。

珠花上的粉晶珠子都不算大,却是品质上乘,颗颗剔透,质感圆润,娇嫩明亮,如出水芙蓉,清新脱俗,纯洁灵动,非常适合贺馨儿的气质。

“小姐佩戴这对珠花,再穿那件新做的桃粉色撒花袄子,正好相衬。”

贺馨儿眨眨眼,“这个收起来吧。”

大堂哥送的珠花呢,粉晶晶的那么漂亮,等哪日回家时带给爹娘和表妹瞧瞧,他们定然会夸好看的。

只一想想那光景,贺馨儿就高兴,心里甜丝丝的如吃了蜜般。

落花、微雨拗不住她,只得按她的意思梳妆打扮,不一会就收拾妥当。

彼时天还未亮,贺馨儿兴趣盎然的看着大白和小奶猫进食,自己也吃了碗鸡丝梗米粥,才不紧不慢的带着微雨前去松鹤堂。

今儿是老夫人寿辰,府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就连清馨幽居这一片也挂满了漂亮的琉璃灯,一路直通到松鹤堂,倒省了她们的事,不用再打着灯笼走夜路。

主仆二人到的松鹤堂时,天刚蒙蒙亮,厅堂里已热闹非凡,所有人说说笑笑的,皆喜气洋洋。

贺馨儿的到来,让整个厅堂的喧闹瞬间静了下来,个个目光不明的看向她,特别是姜氏,双眼跟刀子是的直往她身上扔,对她的敌意丝毫不加掩饰。

她心里明镜是的,知道大白那一嗓子,吓坏了不少人,而姜氏更是因着管家权的事,彻底恨上了她。

倒象是她使了坏是的。

不过她没法左右别人的想法,也就无谓去费神。

对各种各样投注在身上的目光,贺馨儿只做无视,她抬眸看向上首。

有两位穿着朴素的老太太陪着老夫人端坐罗汉榻,贺馨儿猜着许是族里的长辈,只是她不认识。

“馨儿给老夫人请安。”

之前受惊过度的老夫人,把那盒血淋淋的东西交给了长子善后,她只管着吃药安养,本是大好了的,结果被大白那一嗓子差点没吓丢了魂,精神大挫,当时就病到了,又偷偷请了大夫看诊吃药,连娘家的事也没顾上管。

早到的族亲等人,她更没有出面相陪。

但今日是她的生辰,总不能再藏着躲着的,于是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强撑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夫人自持身份端着架了几十年如一日,已经习惯成自然,且她城府极深,心机深沉,是以就算心力憔悴,也轻易不会在人面前露出什么,依然端庄优雅,雍容华贵。

但在看到贺馨儿的那一瞬间,她猛然就想起那个血淋淋的锦盒,还有大白响彻云宵的怒吼,她直感背脊生寒,如坠冰窟。

站立一旁的季嬷嬷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张老脸苍白如纸,跟个鬼是的,若不是她低着头,众人都不曾注意到她,非得把人吓坏了不可。

上首的老夫人面色沉静,没有开口,屋内的气氛随之一滞,变得冷凝而又微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