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相谈甚欢就没注意时间,又加上冬季昼短夜长,辰时方才破晓,他们也就不知道已聊到第二日清晨。

还是叶满仓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然后两人惊讶的发现新换上的蜡烛又燃尽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就在关名伟怔愣之际,外面传来大哈的叫声,他回过神来立马下炕,“定是满仓大哥来了,我去开门。”

“穿好了再去,别着了凉。”

关名伟随口应着,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就脚下生风般出了堂屋,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冻得他生生打了个哆嗦。

真冷~

当双手握住门栓上时,突然生出一种,这东西莫不是用万年寒冰雕刻而成的想法。

可见其有多冰。

“满仓大哥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嗯,关叔一晚上没有难受吧?吐没吐?昨个可是喝了不少,怕是会上头。”

“还好,没有吐。”

“我娘一大早起来,做的疙瘩汤,放了不少姜丝,能止呕防吐。趁热让关叔喝上碗,也能暖暖胃。”

遥远的天际象是无边无际的黑幕,星月皆无,没有一丝光亮,强劲的北风如一只怪兽嘶吼,带着刺骨的凉直往人身上灌。。

叶满仓一手提着盏气死风灯,一手抱着个套了棉兜保温的沙锅,摸着黑顶着风的绕了半个村子而来,直冻得鼻子都要掉了。

手上戴了手套,倒是还好。

一双耳朵却是如有刀割。

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

谁叫他嫌弃曾氏做的风帽戴上象个老头,而死活不愿戴呢。

这会冷得受不住了,不免有些暗暗懊恼起来,此时天还没黑着呢,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有什么可担心的……

关名伟不知他一息间的功夫心思已跑远了,正被他的举止感动到无以复加。

伸手接过砂锅,微垂着头默默感受着它散发的微热温度。

这些许的热度在这滴水成冰的季节里,尤为温暖,直暖到他的心底~

得知叶满仓来意,关修远亦是感动有加,倒也没跟他客气,在儿子的服侍下简单洗漱后,趁热用了一碗,顿觉身上暖洋洋的,难受了一夜的胃也得到了慰贴,那叫一个舒坦。

关名伟与叶满仓也顾不得说闲话,皆呼噜呼噜的吃的香甜。

“可算是暖和过来了。”

叶满仓搓搓耳朵,一脸满足的喟叹。

见状,关修远笑得十分温和,直道他辛苦了,又道是“今儿就去镇上买些油盐肉菜什么的,我们爷俩自个开火,不必再特意送来。”

叶满仓一听就乐了,“关叔会做饭?”

他绝对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就是、就是感觉谪仙般的关修远,与烧火做饭这种事不搭呀。

关修远被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给逗到了,不由失笑,“在泰丰楼做了多年的掌柜,日日瞧着那些大厨做活,看也看会了。”

关名伟静默不语。

以前有他娘在家,哪用得到他们父子做饭。

别看爹说得底气十足,说不定还不如他做的好。

至少烧火煮水熬粥的他都有没问题。

至于炒菜、蒸馒头嘛……

呃,他好象做不到啊~

叶满仓没让他再继续纠结下去,直道作坊虽给工人们放了假,他们自个要做的事还不少。

这不是一会就要去买豆腐嘛,到时大家伙一起研究研究怎么做。

毕竟是大家的生意嘛。

还有,如今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日日流水般的银子进来,也天天采买支出,这一笔一笔的都要详细的记账。

但他们爷们都是大老粗,不识字更不会记账,委实不方便,这不是有功夫了嘛,就想着跟关叔学学本事。

叶满仓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通,其意思就是咱们作坊需要你们爷俩,还得去上工啊。

当然了,上工的时候,哪有时间回家煮饭呀不是。

自然是在叶家将就着用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