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贺馨儿仍未放下手中的笔。
落花与微雨都已经习惯了,也不催她,皆轻手轻脚的做着自己的事。
小奶猫蜷缩着身子睡在贵妃榻上,身下是洁白的兔毛毯子,毛绒绒的一片,衬着毛绒绒的小家伙格外娇小,奶萌奶萌的,能把人的心融化~
窗下桌几上,深褐色陶瓷香炉古朴典雅,青烟袅袅,飘逸轻灵,隐约闻得松木清香,清雅悠扬,醇和端庄。
“吱呀~”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落花赶忙迎了上去,接过小桔手中的托盘,给她递了个眼色,对方点点头,又俏俏的退了出去。
“小姐,歇会儿,用些宵夜吧。”
贺馨儿未抬头,“先放着。”
落花无奈,只好把瓷盅放至红泥小炉温着。
屋子里再次静下来。
谭婆子和池婆子打着灯笼在院子里巡视了一遍,未见异样,方回了饭厅。
小桔和小桃刚刚投喂了大哈二哈,这是今日第四顿了。
大白不在,就指望着它们看守门卫保护小姐呢,自然是要好好喂养。
“时辰不早了,去睡吧。”
“小姐还没休息呢。”
谭婆子轻叹了口气,“那就老规矩,留一个人守着,其她人去睡。”
也只能如此了。
小姐那里用不到她们近身伺候,她们候着也没事,不如按时休息,明儿还要早起收拾活计。
于是,谭婆子、池婆子和小桔麻利的洗漱了回去睡觉。
小桃独自守着在饭厅里倒也无聊,有大哈和二哈在,她闲着无事就逗着它们玩。
夜更深了。
乡下没有敲绑子的,天空又黑沉沉的,没有月亮可以参考,也就无法确定时辰。
微雨猜测着至少是二更天了。
“小姐,您写了这么久也累了,先歇会吧。”
“嗯,好。”
贺馨儿恰好写完,轻轻放下手中的笔,低头审视着抄写的佛经,未曾看她。
饶是如此,微雨也十分高兴。
“谭妈妈做的银耳羹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小姐用些吧,吃过晚饭有两个时辰了,早该饿了。”
“好。”
淡淡的一个好字,把落花乐得唇角高高翘起,赶忙去用温水浸湿帕子给小姐净手。
贺馨儿用了半碗银耳羹就饱了,再次净了手后方恭敬的重新取了一本佛经又看了起来。
等她歇息之时,估计已过了子时。
耳旁传来落花、微雨清浅绵长的呼吸声,贺馨儿缓缓睁开眼睛。
他一直没有回来。
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而她似是与沉寂的黑夜融为一体,清冷幽静。
她静静的盯着黑暗深处,默默的出神。
沉香独有的清冽醇正之气渐渐混浊,黑沉沉的夜色下,烟气升腾,弥漫于室。
神游四方的贺馨儿突觉异样,连忙屏住呼吸,同时伸脚轻蹬落花和微雨。
然而两人没有反应。
贺馨儿已知她们中了招。
看来此次麻烦极大。
——
“吱吱吱——”
突兀的竹哨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更是把孟椿吓了一跳。
“坏了,小姐有危险。”
他顺着二房外墙巡视了一周,没发现异常后就去了后山。
黑漆漆的夜里,冷风吹的树木横飞,影影绰绰的如狂魔乱舞,阴气森然颇为恐怖。
他没有上山,在山脚下转了好大一会,摸清了有几条小路入山后,就准备去河边看看。
初来乍道的,哪哪的都不知道,万一有个什么事想跑都不知道路。
这可不成。
是以他四处查看,为的是尽快摸清所处的环境。
虽说这天乌漆麻黑的,却是难不倒他。
早年间他常常夜里走镖练出来一双鹰眼,黑夜视物不在话下。
此时他刚从河边回来,正不急不徐的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突然听到哨声时大脑懵了一下,身体却是快过脑子,几乎是瞬间就窜了出去。